姜幼伶看著他,也不知道要說點什么。
不想讓他覺得,過了這么久,她還是這么迷糊。
也沒想到,今天還能再見到他。
或許是最后一次再見到他了。
姜幼伶一時也忘了收回視線,就這么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于浩從樓梯上跑了下來,一把搭上他的肩膀:“兄弟,既然你要走了,哥們逃課也得送送你。”
“你說你怎么這么突然,說走就走。”
大概是察覺到他的視線,于浩望了過來:“誒,奶柚也在?”
他下意識開口:“你哥剛還交代我,讓我以后照顧你。”
姜幼伶雙手揣在口袋,低下頭,微微抿了下唇。
已經在家里哭了兩天了。
她不想自己這么沒出息,在他走的這一天,還讓他看到自己掉眼淚的樣子。
于浩看了看兩人,覺得這氛圍也怪怪的,摸了下鼻子:“那行吧,奶柚,替我送送你哥,我還是回去上課吧……”
“……”
小姑娘只是站在那,一句話也沒有說。
江屹北走了過來,微微彎下身子,與她對上視線,嗓音溫柔又繾綣:“哥哥要走了,不送送哥哥?”
姜幼伶的眼睫抖動了下,不想讓自己表現的反常。
低著頭,悶不吭聲的送他到了學校門口。
馬路上車來車往。
兩個人之間卻始終安靜沉默。
好像無形之中就豎起了一道屏障。
隔閡原來可以來的這么快。
江屹北抬了下眼,從牛仔褲的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來遞給她:“這個,給我們小孩兒。”
姜幼伶的視線在信封上一掃而過,卻沒有伸手去接,聲音干澀的厲害:“這是什么?”
江屹北低聲道:“零花錢。”
他的嗓音磁性又緩慢:“答應過你的。”
姜幼伶的眼皮紅紅的,聲音帶了點鼻音:“你不用給我這個了。”
他從來都沒有義務,給她零花錢。
江屹北撩了下眼皮,很輕的“嘖”了聲:“說好了要養你的,如果總做不到,那不就成哥哥騙人了么?”
他把那個信封塞進了她的校服口袋:“密碼是你的生日。”
“……”
“還有,你爸爸那里,我已經交代過了,以后不會有人再欺負你。”
“……”
姜幼伶始終低著頭,
這算什么。
離開之前,幫她把煩心事都擺平?
既然要離開,就不要在她的生活里留下痕跡。
她以后要怎么習慣。
“小孩……”江屹北的嗓音低低地。
姜幼伶自始至終都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怕自己看到他,眼淚會不受控。
此刻聽到他這么喊自己,揣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緊了緊。
他又走近了一步,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額頭。
“你是不是還欠哥哥一樣東西,沒有還?”
姜幼伶平時欠他的東西多了,哪里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的聲音很輕:“是什么?”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到有什么柔軟的東西落在了她的額頭,很輕的一個觸碰。
“這個。”
姜幼伶抬起眼。
那雙眼睛澄澈而又明亮,眼皮微微泛著紅。
江屹北垂眼看著她,指腹輕輕蹭了下她的紅唇,眼神深邃無比,嗓音帶了點啞:“你就,偶爾想想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