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你真是沒心肝。”
姒郁靜靜躺著,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又輕又涼。他恢復了些精神,但身上和額頭都燒得慌,很快又一陣陣發冷,冷熱交替讓他格外的虛弱,不用看都知道眼周一定燒紅了。
秦照照沒聽清那句話,以為姒郁真沒什么精力回答她,然后眼見著姒郁靠近眼窩的地方還有面色越來越出現不正常的薄紅就暫時放下了問題。
她整個人身子探出去,伸手準備給姒郁換一塊散熱的手帕,結果手剛一出去就被姒郁抓住了手腕。
秦照照沒想到姒郁還能有這么大的力氣,本來整個人上半身就懸空一時不察被姒郁拉得一個前傾趴在他胸前。好在秦照照還記得姒郁左胸口的傷,眼疾手快右手撐在姒郁左側右腿直接跟了上床。
秦照照:“……”
這姿勢怪怪的。
她上半身撐在姒郁上面,兩人鼻尖不過幾寸距離,近到她可以清清楚楚看見姒郁鼻尖的胭脂色小痣。
秦照照看著姒郁那張臉不自覺小幅度吞了吞口水。
但右手蹭到的一截手臂溫度滾燙,瞬間把她拉回現實。
秦照照一驚,張嘴就要喊人。
好燙,這樣燒下去人都會燒糊涂的。
姒郁低喘了口氣聲音喑啞帶著干澀,眼尾薄紅一點點拖開:“剛喝了退燒藥,不用叫人。”
然后他停了停,緩慢抬手環住秦照照的腰,聲音虛弱:“阿照,你抱抱我,好不好?”
秦照照在姒郁碰到她腰的一瞬間整個人就跟被點穴一樣僵住了,她一動不動陷入深重沉木檀香的氣息里,根本沒有拔出來的可能。
原本是有的,從一開始她就錯過了。
秦照照的腰肢一點點軟下來,最終她妥協似的嘆了一口氣:“就抱一會兒。”
沒辦法,秦照照從心里知道她根本拒絕不了姒郁的主動靠近。
她沒看見姒郁無聲挑了挑唇角,雋永如水墨五官都染了三分不真切的笑意。
她踢了鞋子上床,找了個方便姒郁動作的姿勢躺好,姒郁的手臂環在她腰間。
秦照照很不自在,她上一次和姒郁睡同一張床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開始干巴巴的找話題:“姒郁,疼嗎?”問完她就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聽聽這是人問的話嗎,怎么可能不疼。
姒郁微微側頭沒回答秦照照的問題,他感受著身邊人的一呼一吸自然也察覺到對方的僵硬,于是他閉了閉眼柔聲詢問:“阿照,你在怕我?”
秦照照從腳趾甲到頭發絲都是緊繃的,她聽見幾乎是靠在她耳側的聲音愣了愣神。
她仔細想了想。
屋內陷入一陣沉默,等到姒郁幾乎以為秦照照是不是已經睡著的時候她突然盯著頭頂幔帳出神道:“姒郁,我不是害怕你,我只是恐懼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