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根,你怎么了?是不是大福他們欺負你了?”足足過去了五天的時間,作為村長,整天忙忙碌碌的單親父親終于發現了張友根的不對勁。
“沒……沒什么。”張友根下意識的向后縮了縮。
“小根,老爸教導過你,小孩子,絕對不允許說謊,否則,爸爸會很生氣。”有根爸爸緊緊的盯著張友根,以他對張友根的了解,他知道自己的兒子說謊了。
腦海中響著年輕人凄厲的慘嚎之聲,加上老爸大巴掌的威脅,張友根終于熬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抽泣著,張友根還是坦誠將一切說了出來。
啪!
果然不出所料,一個打耳光狠狠的將張友根扇倒在低。
“回來再跟你算賬。”有根爸爸丟下一句話,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就赤膊著急匆匆的沖了出去。
張友根也呆住,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惹了大禍了,因為哪怕老爸大巴掌打自己,也只是打在屁股上,這還是第一次扇了他一個耳光。
臉頰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疼的張友根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但他還是跳下床,慌亂的追了出去。
村后,小道的道口,張友根看到了躺在父親懷中的年輕人。
那只有力的曾經一只手就將他抓住的手臂,如今只剩下手肘,半條手臂已經不見了,斷臂的端口慘白慘白的。
年輕人的臉色慘白無比,被鮮血染的通紅的衣服一對比,慘白的令人感到恐懼。
在坐在地上的老爸的身后,一條爬行的痕跡很清晰,很鮮艷,一些草葉上還有星星點點的已經干涸的血跡。
……
“一天,哪怕我提前坦白一天……”提起往事,張友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愧疚之情,捂著臉痛哭出來。
當初事情過后,他父親將所有的積蓄拿了出來,將張友根送到了內地城市中上學。
十年求學,十幾年回到家鄉,積極尋求建設家鄉的辦法,可是張友根卻一次都沒有敢來到這村子后的小路旁,他害怕,他內疚,二十幾年來,年輕人的目光,斷臂,爬行的痕跡,凄厲的慘嚎,時常出現在他的夢里。
“我欠了他一條命啊。”張友根哀嚎著,愈發的傷心起來,仿佛要將這二十幾年來積蓄的愧疚一次宣泄出來。
張友根沒有說,他的學習成績優異,本來有機會留在大城市稱為白領階層,可是因為心中的愧疚,他回到了家鄉。
他知道那個年輕人是歌探險愛好者,旅游愛好者,他沒有辦法彌補自己的愧疚,只能默默的將家鄉建設的更美,至少,如果他還能看到,會有一絲高興吧!
“節哀,當初你畢竟還小。“沈秋山拍了拍張友根的肩膀安慰道。
雖然,張友根間接的害了一個生命,可是自九歲開始就背著沉沉的愧疚,這樣的生活……
沈秋山真的想不到,這些年張友根是如何挺過來的。
“我知道你的大導演,上一次回城購買漁網的時候,我看到過你的海報,我知道你有能力將這一切拍成電影,求求你,將這一切拍出來,我愿意傾家蕩產,我只求在最后讓我說一句‘對不起’”
深吸了口氣,沈秋山不勝唏噓,之前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部影片的頭緒,如今,更加讓他有了拍攝這部影片的沖動。
“只為你這一句遲到了二十幾年的對不起,這部影片,我拍了。”沈秋山很是嚴肅的點了點頭,做出了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