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綠色的停車場地板上,越來越多的鮮血凝聚。
遠處的腳步聲逼近。
失控的裴澤寒完全沒有聽到桑暖的制止,像是個執拗的瘋子,要把裴沛跺爛在地上。
桑暖彎身貼上他的后背,從后面抱住他。
“好了,再捅人就要死了。”
耳邊輕輕一聲嘆,拉回了裴澤寒的神智。
揚起的刀子在空中頓住。
下一秒,他們身后躥出一小隊人馬。
“總裁。”
桑暖松了口氣,原來是俞松。
她抱著裴澤寒,讓他離開些許,想上前查看裴沛的傷勢。
手腕被一股溫熱包裹。
“你去哪兒?”
裴澤寒眉眼低垂,漆黑的眼睛里干凈的只有她的倒影。
模樣無辜的很。
“我去看看,你把人捅死沒。”
裴澤寒抿了下唇,“別去。”
他有些不敢看桑暖的眼睛。
桑暖頓覺有意思,剛才不還是一副大開殺戒的模樣嗎?不過幾秒鐘而已,就能擺出一副怕被拋棄的樣子。
就不怕精神分裂嗎?
她拍了拍裴澤寒滿是血的手,“就看一眼,這個人現在還不能死。”
說罷,裴澤寒糾結了2秒,放開了她。
“拿兩條繩子來,把他大腿捆上。”
俞松直接叫了兩個保鏢當場下了皮帶。
桑暖搭脈一摸,忽而挑了挑眉。
俞松還以為人不行了。
“還行,沒有碰到大動脈,別在這兒治,送其它醫院吧。還有,把監控處理一下。”
“是。”
此時此刻,夫人說的話等同于總裁。
俞松帶人走之前,只跟桑暖打了聲招呼,壓根沒給裴澤寒說。
他怕。
剛才過來時,遠遠瞄過一眼他家總裁現在的狀態,那躁狂的模樣,簡直跟幾前年完全重合。
人都走空了,桑暖才回到裴澤寒身邊。
她低頭看了看男人滿手的鮮血,還有褲子上,衣服上的濺上的血跡,擰起了眉頭。
“車上有水和衣服嗎?”
“有。”
“走,跟我去換。”
這一回,換桑暖牽著裴澤寒的手。
她完全不嫌棄裴澤寒滿手的血,依然跟他十指相扣。
裴澤寒盯著兩人相握的掌心,目光暗了幾分。
俞松走前告訴了桑暖車停的位置,兩人很快找到庫里南,打開后備箱,用礦泉水洗手。
“衣服呢?放在哪兒?”
桑暖在他后備箱里翻了半天,也沒看到。
裴澤寒邊脫衣服邊指了下后排座,“箱子里。”
把備用衣服放后排座,這么奇怪?
桑暖繞過車屁股,拉開后排車門,打開箱子,愣住了。
箱子最上面放著的,竟然是她的衣服,還是穿過的。
她把衣服從箱子里拿出來。
不對,應該說是,她以前穿過的幾件,再也找不到的衣服。
裴澤寒為什么要偷她的衣服?
這個念頭一出,背后忽然襲來一抹溫熱。
“你平時上學,不在,我想你了,就摸一摸你穿過的衣服。”
桑暖的心噗通一下,整個人都滯住了。
裴澤寒慢慢摟向她的腰,抱緊。
下巴在她頸間蹭了蹭,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沙啞。
“我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