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總套門后,桑暖脫力,順著門板滑坐在地毯上。
屋里一片漆黑。
裴澤寒并不在這里。
“……唔……嗯……”
興許是屋里沒人,又黑的緣故,放大了她的安全感,給了她勇氣,讓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將痛苦宣泄出口。
媽的,這個毒,這個毒它……
桑暖五指成爪,狠狠揪住地毯一撮毛,左擰一下,右拽一下,來緩解她身體里那股讓人抓狂的不適感。
一波**灼燙又令人抓心撓干的癢意被她生生扛了過去。
桑暖緩下一口氣,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頭發也濕噠噠的黏在身上。
要是針在她身邊就好了,這種下三爛的毒,還不至于讓她狼狽至此。
她跌跌撞撞走進屋子,直奔洗手間而去。
龍頭里嘩嘩的冷水一捧一捧澆在她的臉上,桑暖恢復了一些神智。
她把今天所有接觸過的人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唯一可疑,就是在臺上,工作人員遞給她的那瓶水。
那種情況下,如果裴澤寒想給她遞水,也不可能派俞松上臺,只有可能委托西柚臺的工作人員。
或者根本就不是委托,那位遞水的人就是他的人。
對方很懂裴澤寒,非常了解他的行事作風。把所有細節都拿捏的恰到好處,才迷惑了她。
當時,她不是沒有懷疑過。
就是因為,這一切太符合裴澤寒的行事作風,她才會……
桑暖狠狠給了洗手臺一下。
是她大意了。
她找到手機,再次撥通裴澤寒的電話,依舊不通。
她對著鏡子苦笑,不通才是正常的。
裴澤寒一定是碰到麻煩了。
這個時候會找裴澤寒麻煩的人,會是誰?
裴老爺子?
裴沛?
還是那些在生意上,與裴澤寒意見不合的元老?
對方利用裴澤寒來害她,圖什么呢?
得到她?還是毀滅她?
之前,她連撥兩次他的電話都不通,她竟然也沒有往深里想。
到底是毒藥限制了她的思考,還是,秦渺一家進了局子之后,她整個人都懈怠了?
桑暖用力甩了甩頭,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她必須,想辦法自救,然后等裴澤寒來救她。
只有裴澤寒來救她。
她沖向浴缸,打開龍頭,把冷水開到最大,又蹣跚去吧臺冰箱,拿出里面僅剩的一小桶冰塊,全部倒進浴缸里。
桑暖月兌光了所有衣服,全身皮膚因為藥效帶起的高溫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粉紅色。
她幾乎站不住。
頭頂的白色吸頂燈像是長了翅膀的圓形大鳥,在她腦袋四周盤旋。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心道一聲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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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現了幻覺。
是致幻劑!
桑暖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剛才那個讓她想不通的問題,一瞬間豁然開朗。
對方的目的,既想得到她,又想毀滅她。
所謂的毀滅,并不是要她的命,而是,想徹底操控她。
對方想操控她。
對方的目標不是裴澤寒,而是她。
到底是誰?
是誰?
桑暖眼前忽然出現了五顏六色的山野,和漫天飛舞的五彩小鳥。
明眸善睞的清澈雙眸慢慢變得空洞。
最后一絲清明的意識,讓她撲向洗手臺上的手機,顫抖著點開裴澤寒的微信,錄下一段語音:
“……裴澤寒,來救我,快點……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