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踉踉蹌蹌,好像失去了往日里的威風。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紅頭發的男子,看兩人一前一后的姿態,竟是紅發男子押著秦不庸在前行。
走到拐角,秦不庸瞥見血流成河的地下室。他只覺眼前發黑,身體不由自主地癱軟在墻,口中夢囈般地碎語:“天亡我也!我真不該回到離墨這個地方,也真不該妄圖歸入該隱的治下。這么多年,我辛苦得來的事業,我所有的一切,真的就要這樣灰飛煙滅……”
“呸,你的事業?”身后紅發男子吐了口唾沫,接著拎起秦不庸,像扔小雞般地砸向地下室的正中央。
“嘭!”秦不庸兀地摔在血水里,他身體不由自主往前溜,恰好撞在某個人販的尸首上方才停下。看著昔日手下殘缺的尸體,秦不庸竟然放聲痛哭。
眨眼之間,那紅發男子已飄到身前。他的額頭寬敞,鼻梁挺拔,眉毛高聳,眼眶微陷。粗看去萎靡不振,細看又能從他的眼神里感受到這世上最深最深的戾氣。
幾乎在同一時間,封川和楊姍姍想起他是誰。楊姍姍正待喊出聲,紅發男子便已單拳轟出,直直轟在呂星海的天靈蓋。那呂星海面頰往前一伸,兩個翻白的眼珠子驟然從眼眶里蹦出半截,登時便一命歸西。
紅發男子好像還不解氣,他單腳踩在呂星海脖子上:“當年我救你,你卻恩將仇報……”
話未講完,察覺到呂星海已死的呂拙成突然暴起,手中拐杖長眼似地打向紅發男子。
紅發男子鬼魅一笑,忽地單爪伸出,五指在拐杖落下之前便已掐住呂拙成的咽喉,他只是略略扭動,呂拙成的脖子便狠狠朝旁側落,而且再也扭不回來。
所有這些發生得太快,封川和楊姍姍還驚訝于紅發男子的身手時,后者已經回過頭來,淡淡地問:“你們是什么人?竟然搶在陷空五煞之前,將這人販子集團給團滅了。”
陷空五煞!他竟然是陷空五煞……封川腦海突然一片空白。而楊姍姍則沒想那么多,她興奮地高呼:“歐陽南山,是我啊,我是楊姍姍!”
歐陽南山暴戾的臉上隱現一絲柔情,他怔了幾秒鐘,喜道:“楊姍姍,真的是你!”
楊姍姍不好意思地道:“謝謝你當年的那把大火,救我們脫離苦海。”
歐陽南山嘴角上揚:“哈哈,當初要不是跟蹤你們找到破廟,我也不曉得去哪里放火。”
楊姍姍輕挑黛眉:“你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歐陽南山攤開雙手:“也是這幫家伙自尋死路,他們想歸入陷空山,以后受陷空山保護。而我身為陷空五煞,便主動申請了考察這幫家伙的任務。回去我只消說他們對我不敬,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抹殺他們的事平息。對了,說起來,應該是你們出現在此處才更為突然吧。”
“轟!”
然而就在這一刻,空中巨大隕石砸落,所有這一片,頃刻化為虛無。
“哈哈哈!”
毀掉一切的保羅放聲大笑,他就是要享受,享受毀滅平行宇宙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