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但聽得一聲輕響,蓮花仿佛有靈性一般,緩緩張開了花瓣,露出了有許多洞洞的綠色蓮蓬。
“把孩子放入其中吧。”景洪開口了,他看著楊越。
“這會不會太冷……”
楊越有點猶豫,他怕寒冷凍著兒子。
“越冷越好,這神蓮就是要將你兒子凍結,剝離出神魂本源。”景洪輕聲道。
“剝離神魂本源?”楊越疑惑。
“不錯。”景洪點頭:“你兒子毒素已經深入骨髓,藥石無醫。為今之計,只有重塑身軀。幸好他神魂還算完整,不然,我也只能勸你節哀了。”
“……”楊越沉默。
旋即,他低著頭,小阿丑哭了一天,此刻正在沉沉睡覺,楊越靜靜看著,看它五官上存留著的他和孔蕓的痕跡,最后,他鼻腔一酸,兩顆眼淚滾落而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
片刻后,小阿丑已經躺在蓮蓬中。
楊越沉默地站在一邊,目光死死盯著花瓣間的兒子。
見此,景洪重新催動起玉牌來。
玉牌可以控制神蓮,剎那間,蓮蓬上的密密麻麻洞里冒出數百股白霧。這白霧冒出的瞬間便冰凍了蓮蓬上的時空。小阿丑瞬間被凍進了玻璃質感的冰塊里。
如果僅僅是這樣,楊越情緒還沒那么激烈,但很遺憾,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剝離掉楊阿丑的‘毒身’,將他的神魂本源提煉出來。
這中間的過程,并不是溫情脈脈睡一覺就好了,而是凌遲處死,放進絞肉機里一般的痛苦。
剎那間,沉睡的楊阿丑猛地蘇醒,四肢抽搐一般的瘋狂掙扎著,凄厲的叫喊聲宛如利劍,穿透冰晶,狠狠刺進楊越心里。
淚,奪眶而出。
“楊兄,我們出去吧。”景洪將手臂攬在楊越肩頭,楊越此刻的臉色蒼白的嚇人,他真怕會出什么意外。
“……”楊越沒有應答,只是中了定身術一般,呆呆立在原地。凄厲的哭聲和緩緩冒出的血霧,宛如酷刑一般,凌遲著他的心臟。
他不想走,不愿走,他要站在這里,陪著兒子,哪怕這毫無用處,不能減輕對方一絲一毫的痛苦。但他就要站著,哪怕渾身發抖,痛不欲生。
景洪輕嘆了一口氣,站在楊越身邊,他沒有走,他覺得楊越這人很好,值得一交。
哭啼聲響徹了半個時辰,楊越在這場酷刑里靜立了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后蓮花緩緩閉合,旋即沉入寒潭,將一顆生命封印進這永恒冰冷之地,只等到它父親湊齊重塑肉身的材料。
但目睹了這一切的楊越,忽然暈倒在地。
景洪慌忙檢查身體,卻發現楊越只是氣急攻心,神魂主動讓他陷入沉睡,以撫平這股煎熬的情緒,否則很容易道心崩潰,走火入魔。
轉念一想,景洪咋舌不已。以楊越金丹中期修為都能被生生氣暈,可想而知這股痛苦有多大。
他輕嘆一聲,放下心來,按他的經驗來看,最多一個時辰,對方便會蘇醒。
于是敦厚的景洪就守在這里,靜等楊越蘇醒。
昏迷中的楊越狀態極差,并不是安安靜靜地躺著,而是劇烈地咳嗽,他的意識在巨大的混沌里掙扎著,身體由于痛苦而心臟抽搐。
楊越不斷咳嗽著度過了這漫長的一個時辰,有時候他感覺自己快要蘇醒了,有時候覺得昏昏沉沉,仿佛在洪荒的數百萬米深的深洋里掙扎。他不斷咳嗽,時常感覺喘不過氣來,仿佛胸口和靈魂都壓上了幾萬斤鐵坨。
直到一絲冰寒拍打在他臉上,已經平靜的情緒讓他睜開了眼睛,他才真正蘇醒了過來。
他看到灰藍色的天上有巨大的陰影掠過,聽到幾百丈外海水澎湃的聲音。他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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