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按捺住心中的興奮,緩緩抽出腰間佩刀。
就在命令即將出口時,頭頂天穹上的烏云忽然形成一方渦流。
緊接著,一道速度極快的影子沖出渦流,直直朝下方墜落,而后一頭扎進尸堆中便沒了動靜。
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目光都是齊聚在那個從天而降的影子身上。
只不過,想要在堆疊的尸堆中找到那個身影顯然不太現實,尤其是在這么一個肅殺的氛圍中更顯古怪。
收斂心神,跨坐在角馬背上的黑甲身形,倏忽舉起長刀直指頹敗城墻。
剎那間,鐵甲洪流隆隆前進,穿戴著厚重黑甲且身高足有三米多高的異族人,宛如一堵堵牢不可摧的城墻,所帶來的視覺效果是極為恐怖的震撼。
城墻之上,一眾兵士早已做好準備,一排排巨大的攻城弩床被架在城墻上,散發出森然寒光的弩箭開始瞄準了前方。
“放!”
一聲沉喝響起。
下一刻,數百支手臂粗細的弩箭如同雨幕一般,密集的朝著黑甲洪流攢射而去。
“錚,錚錚!”
弩箭沒有任何阻擋的射進了無邊無沿的軍隊之中,但隨之出現的一幕,卻是讓城墻上所有人的心都為之一沉。
只見一層層瑩潤的壁障憑空泛起在每個黑甲兵士的身上,巨大弩箭在還未抵達時便被那層壁障折成了兩段,根本無法近其身。
“再放!”
束甲青年再次沉聲喝道,同時操縱弩床,對準了最前方的角馬騎兵們。
密集如雨幕的箭羽再次傾瀉。
然而結果仍如先前那般,足以在厚重城墻上撕開一道裂縫的弩箭,竟是連他們身上那層詭異的壁障都破不開。
絕望開始在每個人的心底滋生,束甲青年緊握拳頭,指甲刺破掌心也渾然未覺。
良久,沙啞而又低沉的聲音響起,束甲青年的臉上顯示出一種獨特的疲態,“出城,迎戰。”
沒有人反駁,所有兵士都平靜的可怕,滿是血漬的長刀紛紛出鞘,同時熟練的用將刀柄用布條纏在掌心。
就在束甲青年準備帶著兵士走下城墻時,一道突兀的聲音貫穿了整個戰場。
“靠,下回投送的時候能給點貴賓待遇嗎?腰都快給我摔折了!”
伴隨著抱怨的聲音,一個顫巍巍的身形,扶著一旁斜插的旌旗硬生生的從死人堆里擠了出來。
“這什么鬼地方,死人這么多,發臭了也沒人管管?”伸手推開壓在身上的死人,大朱吾皇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前方。
隔著高聳城墻,兩雙目光遙遙相視,束甲青年沒來由的內心一陣慌亂,下意識的便避開了那灼灼目光。
大朱吾皇收回目光,搖頭感嘆,“真是太蠢了,這么多死人不趕緊清理了,等生出瘟疫就麻煩嘍。”
就在大朱吾皇自言自語時,一道無形勁氣直奔他的后腦勺沖了過來。
然而那道勁氣在半米左右的距離便再難寸進,隨后便自行潰散。
大朱吾皇緩緩回頭,看著眼前黑壓壓成片的黑甲洪流,先是一陣迷茫,隨后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渾身的氣息陡自攀升到了一種可怕的狀態。
昊神佩刀被奪,至今下落不明,自己被下黑手,身受重傷,全都和這些自稱神族的家伙們脫不開關系。
加之剛在的偷襲,壓抑在心底的憤怒最終爆發。
波動氣息繼續攀升,躺在尸堆中的細長雪劍像是感受到了大朱吾皇散發出的波動,劍身開始發出應和清鳴。
如同城墻般的角馬騎兵率先揚起鐵蹄奔掠而來,似乎眼前的這個青年男子,只用馬蹄便能輕易碾成肉末。
一道如同絲線的雪白長痕,倏忽浮現在大朱吾皇的身后,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