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一縷山羊胡的老大夫面色抽搐,憋著一股氣結結巴巴的說道,“有一好一壞兩個消息,你們要先聽哪個?”
“肯定是揀壞的先聽啊,”周禮搶先說道,“都是什么趕緊說。”
看了看二人,老大夫猶豫再三道,“此人脈象斑駁不齊,心律趨近于無,依老夫,老夫看,恐怕是難以治愈啊……”
“什么?難以治愈,你這庸醫是吃干飯的嗎?”
周禮急忙攔下要動手的劉從溫,看向老大夫,“那還有一個好消息呢?”
“好消息,好消息就是,經老夫查脈,此人已經有數月身孕在身!”老大夫一臉豁出去的表情。
正攔著劉從溫的周禮一僵,難以置信的結巴道,“可,可他是個男人啊。”
“什么?男人?!”老大夫后退半步,“可他,怎么會,會有孕脈?”
劉從溫一把踹開周禮,舉起拳頭沖向了老大夫,“庸醫討打!”
……
天色逐漸放亮,坐在房門外的劉從溫,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瓶中酒。
坐在另一邊的周禮揉著高腫的臉,“我說你就不應該那么沖動,本來人家就沒幾年活頭了,你這又送了人家一程,要不是有我攔著,咱們今夜就得被人趕出去。”
劉從溫沒有說話,一口飲完瓶中酒,帶著些許醉意看向周禮,“你說,一個大男人怎么會有孕跡?”
“你怎么知道他是男是女,你又沒幫他洗澡……”周禮小聲說道。
劉從溫怒瞪了周禮一眼,扶墻站起,大著舌頭說道,“誰說我沒給他洗澡?我今天就再洗一次看看他究竟是男是女。”
說完,劉從溫直接推門搖搖晃晃的走了進去。
直至走到床前,劉從溫伸出來的手又縮了回去。
但不知是酒氣上涌還是心中堵著一口氣,縮回來的手這次徑直伸向了大朱吾皇的腰際,“就只看一眼,看一眼……”
一只冰涼徹骨的手掌冷不丁的握住了劉從溫伸來的手,然后大朱吾皇勉強微睜雙眼,看清來者之后,再次昏睡過去。
劉從溫的酒意直接醒了大半,看著大朱吾皇滲出密汗的額角,他急忙出門讓周禮準備熱水毛巾。
接下來,又是一連兩日,大朱吾皇才悠悠轉醒。
再次轉醒后,他更顯露疲態,萎靡的神色絕非是正在恢復中的模樣。
之所以這樣,只有大朱吾皇自己知道,是因為當日在山林中釋放出主宰氣息,以至波動震顫經絡,使得纏繞在外的規則之力順勢涌進經絡所致。
如同鉛石的規則之力完全堵塞經絡,靈力以及氣息郁積于丹田中無法導出,直接導致了大朱吾皇難以恢復。
“你真的沒事?要不要我請大夫給你開幾方藥?”劉從溫關切的問道。
大朱吾皇搖了搖頭,“暫且沒事,平常藥物對我沒用,憑添喝了幾碗苦水。”
“我想去外面走一走。”
這座建立在半山腹中的邵城,籠罩在層層薄紗似的云霧里,蒼翠的樹蓋以及各色房屋在云霧中時隱時現,放眼看去說不出的舒心。
即便快要正午,天色仍舊昏暗,仿佛永遠沒有白天黑夜那般。
客棧地勢高且開闊,且周圍沒有太多高聳建筑,以青石鋪就的地面朝著三面延伸,頗為雅致。
細如牛毛的山雨開始透過昏暗的云層降落,四下里沒有一點風。
看著在細雨中發呆的大朱吾皇,劉從溫躊躇片刻后,才開口說道,“下山雨了,小心著了涼。”
沒有回話,大朱吾皇仍舊站在原地,緩緩閉上了雙眼。
就在劉從溫暗自納悶時,他又重新睜開眼睛,一步步朝客棧走來。
沒有人注意到,原本滴落在大朱吾皇身上的細雨,開始緩慢的向兩側撥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種力量,倒還真是有趣。’大朱吾皇緩緩噙起一絲笑意。
‘被淋了雨還這么高興?看來以后要多淋幾次,他才能更開心點。’劉從溫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