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就這么在他懷里躺了幾天,手腳發麻,腦子里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瘋了,后悔自己怎么會想聽他酒后吐真言。
沒聽到什么小秘密,反而被他套路了。
這世上最深的套路,往往是在深陷之后才幡然醒悟,而始作俑者還猖獗的表現得若無其事,愣是找不出什么可以正兒八經怪罪他的理由。
“你去哪兒?”
“當然是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即使是自己吃了虧,但蘇澈掩飾不住自己的心虛,害怕得不敢看他,見他醒了,終于不再束縛她,她也顧不得手腳發麻了,猛的坐起,一股腦的往前跑。
腳趾頭抽筋得難受,她也拼命的把那個瘟神甩在了身后。不知道怎么離開此處,但遠離他,就能令她感到安全。
既慫且矯情——她在心里恨鐵不成鋼的給了自己一個評價,大風大浪都見過,卻在與他相識之后,屢次翻船。
靳以軒總給她一種直達心底的感覺——她玩不過他。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還可以裝傻充愣得讓她心虛得不敢揭穿。
“這個地方很危險,不要亂跑,你不知道怎么離開這里。”
靳以軒化作一道黑影,躥到她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幸好她及時剎車,否則就在他懷里撞了個踉蹌。
“是你帶我來的。”
“我的意思是,這里對你來說很危險。”
冥河之水足以腐蝕一切低等生物。
當然,他絕不會告訴她,若是告訴她,她一定會以為他在重點提醒她,她很低等。
喜歡一個人,無論假裝還是事實,他都會把她高處端著,即使她很低等。
后來,靳以軒才明白,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對她,他總會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以及獨一無二的寵愛都給她。
“既然是我帶你來的,所以,我理應帶你走。”
即使她逃開他,他也會用實際行動證明在他身邊很安全。
即使早已料到一睜眼就會看到她逃開,但真的看到了,他眼里還是暗藏著失落。
只是她轉身逃離時,從未發現,也從未在意他的落寞。
“嗯。”
蘇澈不再哪壺不開提哪壺,既然他不提,她也不提。
雖然挺吃虧的,但細想之下,能睡在他懷里的女人,應該沒幾個。
沒幾個?
不應該是只有她一個嗎?
在她眼里,他這樣優秀的人,與她有云泥之別,她欣賞他,也沒那么介意他抱著別的女子入眠。
僅是一閃而過的一個念頭,她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沒那么大度,不禁很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唯一一個與他相擁而眠的女子。
自己可是個姑娘家,即使她仰慕他,所以不追究,心里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可是,他醉了,這就是最好的借口。
“呵呵,你酒量不行。”
靳以軒帶她離開魔界,回到醉堂春,蘇澈想了很久,才笨拙的開了口。
不知如何打開話頭,左思右想,卻也只說了這么一句無關緊要且尷尬的話,更是嘴欠得一門心思的在為他找臺階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換作別人,哪怕碰她一下,早已被她教訓得手腳殘廢,想辦法扔到溶獄界。
她沒去過那個地方,只道聽途說過。
那是一個足以讓人生不如死的地方,以那樣的方式懲罰一個對她不規矩的人,最合適不過。
但對他,莫說她壓根不是他的對手,溶獄界也根本困不住他,而是她壓根就沒想追究他。
他怎么不解釋點兒什么?道歉?即使惺惺作態,她也可以勉為其難的接受。
誰讓他是她眼里的天上星呢?抱就抱吧,睡就睡吧,過程也挺單純的。
單純得讓她如今竟然覺得有點兒小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