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身紅衣,但是身上的臟污像是幾個月沒洗過一般,呈現出灰撲撲的顏色,一頭亂糟糟的發不羈的逆天而上。如此凌亂不堪,惹人嫌棄的人,唯獨一雙眼睛神采奕奕,來到這富麗堂皇的西海,沒有半分拘謹,猶如在自己家那般自在。
于是,阮尚便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正是這幾眼,可以說是改變了他的命運。
只見那渾身臟兮兮地上仙彎腰與他對視,時至今日他都能回想起來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難的帶著些溫柔,“本上仙收你為徒可好?”
依照她后來的秉性,那日為了收他為徒,真是難為她能偽裝出如此柔情的一面兒。
九黎說罷,周圍的人都愣了片刻,回身兒之后,都有些同情的看向東海龍王與阮尚,這九黎上仙縱然修為極高,但這人品著實不敢令人恭維。
最后還是西海龍王出面,軟言相勸,“上仙,今日是小王的生辰,懇請上仙看在小王的面子上......”
眼前女子好看的眉毛蹙起,不悅的上上下下打量著西海龍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扣了扣牙齒,不耐煩道:“西海龍王?”
西海龍王小心的陪著笑,那女子神情驟冷:“既然你過壽,那些飯菜自然是你家準備的了?做的連鎮上的廚子都不如!”
西海龍王面皮一緊,被她堵得臉如豬肝。
阮尚不贊同的瞧著眼前女子的做派,微不可察的搖頭,誰知被她瞧了個一清二楚,當即眼神兒閃亮亮的看他:“你也這么覺得是不是,你們這些仙人做出來的食物,堪稱是豬食,你且隨我上山,屆時你便明白,這食物最美味的出處還是咱們鳳鳴山。”
他不知這女子是何人,不知道這鳳鳴山是何處,但他能瞧出來周圍人的隱忍,其中包括他的父王,東海龍王。
想及此,阮尚心房真真發堵,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到耳邊,順著看過去,是一只摔碎了的茶盞。
“你到底要我如何!”緊接著就是龍王怒氣沖天的怒吼。
相較于龍王的暴躁,阮尚顯得格外的鎮靜。
勾起唇角,笑道:“龍王大人將她趕走,如今到時反過來問我到底要如何。這是何道理。”
龍王額頭隱隱發青,手微微發顫,道:“孩子,爹爹也是為了你好,若當初真的將你放走取救那妖女,你如何能好端端的回到咱們東海,孩子,你要知曉咱們才是一家人,爹是疼愛你的。”
不待龍王勸說完畢,阮尚突然間放聲大笑,從未見他笑的如此難看過。
劃過眼角因笑而落下來的淚,嗤笑一聲,“那我是不是還應該感謝父王,感謝父王當初因為疼愛我,任由那“女魔頭”將我帶走,感謝父王不顧我意愿,使用計謀將我困在東海。”
龍王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咬牙控制自己的怒氣,“當時為父也是逼不得已,如今那女魔頭已然不復以往,父王定然能護你周全。不能令她傷害你分毫。、”
阮尚不屑:“如今已不需要。她待我極好,我不想在任何人的嘴里聽到女魔頭三個字,即使是龍王大人您也不行~日后,我與她如何,便不勞東海龍王您費心了。”
世人誤解她,不知她真性情,他與她相伴數年,如何不知,她從來都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子,否則也不會日復一日的想要將她放在心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