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出了,那是她在樹林里撿到的青銅牌。
原來此前他一直放在身上。
就聽他用帶著醉意的聲音說道:“這個......還你。”
她接過它,將它放在邊上的方木凳上。
她是不可能將它帶離他的帳篷的。
她看到他閉上了眼睛,沒再說話,于是打算再等上片刻,免得現在的腳步聲驚醒他。
雖然帳篷里一絲風也沒有,但涼意卻是直往她體內鉆。
突然她聽到隔壁的帳篷里有人在發笑,而且聽聲音還不止一人,這笑聲把她嚇了一跳,心道,他們該不會是在笑她和陸世康?
不能說她過于敏感,只能說陸世康今晚確實喝多了,也說了這么些讓別人會發覺出什么的話。
于是她側耳傾聽隔壁帳篷里的聲音。
就聽南邊的帳篷里有人在笑聲過后說道:“所以王六就這么被玉姑娘給揍了?”
接下來有個聲音回道:“可不是怎么地?不揍他還供著他啊?”
另一個聲音道:“他確實欠揍。”
青枝這才放心下來,原來他們在笑剛才講故事那人講的故事情節。
正傾聽著那邊的動靜時,她突然聽到陸世康道:“你……怎么來了?”
她連忙低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正疑惑地看著自己。
看樣子他當真是喝醉了,明明是他在自己帳篷外喊自己出來,現在卻連這也不記得了。
“我……”她正想說出其他的話,就聽他道:“你……站在這兒......什么意思?”
“我......”
“你站在這兒是想......上我的床是吧,好,既然你是這么想的,我們......就逢場作戲一回。”
她感覺到自己突然被他拉向他。
來不及說什么,他已經在她唇上印上他的嘴唇。
她能感覺到他此刻是懷著一種矛盾的心情吻她的。
那就是,心里把她當成娼婦一般,但又當成珍寶一般。
她也不知道在他心里,自己的真實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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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黎下城兩百多公里的地屬櫛州的寒山,是個地勢極佳的易守難攻之處。
寒山的眾多山峰中的某一處山間,有處平地,可以容納士兵們安營扎寨,而通向此處的路徑只有兩條,南邊一條是一線天,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西邊一條是可過兩人的細窄通道,若是派箭兵在此擋住道路,敵人縱有再多的士兵,也無法輕易進來。
周靜攜部隊來此之時,正是戰后的第二日。
來至此處時,她的部隊已經只有一萬名騎兵了。
后來陸陸續續地有當時她命令各自散開的步兵用各種方式回來,但回來的最后總共也就九千人而已。
許多士兵自從散開后,見周靜大勢已去,趁可以逃跑的當兒,逃回自己老家去了。
自己這邊兩萬人不到,敵方卻兵力大增,這不由讓周靜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