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漸漸泛起夕陽紅,說要回來的鐘意如還不見蹤影。
白明風瞅了眼已自動屏蔽外界消息,滿臉寫著別打擾我的白明心,嘆了口氣,和剛從大壯嬸那邊回來的祝安青交代了一聲,一瘸一拐地往南邊地頭上尋鐘意如去了。
沒見過白明心那樣招待客人的,也沒見過鐘意如那樣來做客的,白明風咂舌道,今兒算是開了眼了。
末了兒還得他一個有傷在腳的人操心,學法律出身的白明風已經邊走著邊腦補鐘意如可能發生的各種意外事件,以及隨后自家有可能要承擔的法律后果了。
直到看到正蹲在田梗上,一身古裝的鐘意如,白明風才一拍腦門,此時可是身在古代啊!
至于那些現代法律,就讓它隨風,都隨風,心隨我痛~
昨天花謝花開,都是夢,都是夢,都是夢……
“我說鐘小姐,太陽快下山了!”白明風背著手遠遠立在沒有濕泥巴的道邊,朝鐘意如喊道。
“咦?你怎么來了?明心讓你來的嗎?”鐘意如扭頭看到白明風,一臉詫異。
白明風深吸口氣,微笑道:“是啊,明心讓我來的,說你這么久不回去,讓我來看看情況,明心想的真是太太太周到了!”
“是我一時入了迷,忘了時間,走吧!”鐘意如起身拍了拍衣擺的土,熟稔地蹭了蹭腳底的泥,率先走在前面。
白明風一瘸一拐地在后面蹦跶,總覺得自己像是前面那位大小姐的隨從,便有些不忿地揚聲道:“鐘小姐,都不知道照顧一下傷者的走路速度嗎?!”
“你受傷了?”鐘意如停下腳步認真看向白明風,直到毫不避諱的眼神打量到白明風一只腳不自然地翹起,才恍然,“腳傷?”
“正是。”白明風點頭道。
“傷在腳的何處?可有傷到筋骨?”鐘意如繼續問道。
“只是大腳趾,養了已有幾日了,傷口雖然比較深,但還不至于傷筋動骨……”白明風正要抱拳多謝鐘意如的關心,就被鐘意如接下來的話氣得臉都綠了。
“既然只是皮肉傷,就不要這么嬌氣了,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鐘意如皺眉道。
“你,你,你……”白明風第一次被人懟的說不出話來,他要求走慢些就是嬌氣了?合著傷口沒長在她腳上,疼的不是她!
“你想說什么?”鐘意如睜著圓圓的大眼看向白明風。
“你,你知道西游記不?”白明風雖有些不忿,可大腦突然靈光一閃,這個鐘意如不會也是穿越過來的吧?
要不她怎么處處同古代所謂的大家閨秀不一樣呢?別說大家閨秀了,就是桃源村中這鄉野女子也沒她那么豪邁。
瞧她那不男不女的打扮,
瞧她那大馬金刀的做派,
瞧她那……
“西游記?那是什么?”鐘意如一臉疑惑。
白明風眼睛一眨不眨地觀察著鐘意如,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嗯,她是真不知道西游記是啥。
“沒什么,走吧!”白明風百無聊賴地擺了擺手,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小丫頭,我跟你說,每個人的疼痛敏感度不一樣怕疼的不一定不是男子漢,不怕疼的也有可能是偽娘!”
“偽娘是什么?疼痛敏感度?這個詞用得好!”鐘意如琢磨著白明風的話,“可戰場上的戰士們不怕痛并不是對疼痛不敏感,而是因為男子氣概!”
“你上過戰場嗎?還說得一本正經的。”白明風斜眼瞟了眼一臉嚴肅的鐘意如,隨口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