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了中午天就陰了,不一會兒轟隆兩聲驚雷連響,風聲驟起。
山雨欲來風滿樓,風將樹葉子吹得簌簌作響,瞧這陣勢,將要下起來的這場雨絕對小不了。
還在鐘意如這里作客的白家兄妹倆瞅著天色,也坐不住了。
自穿來這里后,最多經了幾場毛毛春雨,不知不覺間迎來了入夏的第一場大雨,兩人想起家中的茅草屋頂土泥墻和孤身在家的祝安青,還有些不放心,遂簡單與鐘意如和姜夫子告了別,匆匆往家中趕去。
行至半程,大雨兜頭而至,勢頭又急又猛,雨點砸在牛車的車板上,如鼓聲般密集而低沉。
臨回來前,鐘意如囑咐丫鬟小環給白明心備的傘此時在風雨中形同虛設,風拐著刁鉆的角度攜著雨不停往傘下鉆,白明心瞅著轉瞬間就半濕的衣服,忙拍著前面白明風的背,示意停下牛車。
不需多說,白明風就急急將牛車停在了路邊的一棵大樹下,跳下牛車,抹了把臉,甚是狼狽。
“哥,雨太大了,傘只能擋住上半張臉,還是把你弄來的那兩件蓑衣披上吧!”
借著濃密的樹葉擋雨,白明心將傘收在一旁,說個話的功夫就扒拉出一身蓑衣遞給了白明風。
白明風抖了抖蓑衣上的水,不僅披上了蓑衣,還利索地往頭上扣了頂斗笠,收拾妥當后還不忘夸自己一通。
“虧了我有諸葛之才,能觀天象,及時截下了剛才那兩個農夫的蓑衣,不然就這么淋個通透指定會感冒,感冒就得吃苦藥……”
話沒說完,就聽到轟隆一聲,又是一道驚雷響,駭得白明心仰頭看著身旁這棵又粗又大的樹直眨眼。
“快別吹了,哥,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這樹太高太大了,雷劈的時候指定先劈這里!媽在家里還不知道怎么著呢,這么大的雨,土墻再塌了可怎么好?”
白明心披好蓑衣,戴上笠帽,又下意識摸了摸懷里放著銀票和碎銀子的荷包,碎碎念著催著哥哥趕緊啟程。
一路風雨,一路泥濘,老牛淋著雨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探,等趕到家時,天色已蒙上了夜的黑,可這雨勢愣是一絲都沒減緩。
“哎呦,可算是回來了!我瞅著那雨下得跟水簾子似的,就怕你們路上看不清再走岔了路!”
兩人剛到了院門處,就見祝安青頭頂著個舊粗布褂子跑出門來迎他們。
白明風沒停腳,轉了個方向就去還牛車去了。
白明心忙扶著祝安青往屋里走,邊走邊問著:“家里沒啥事兒吧?房頂漏不?咱們家泥墻能頂住這大雨不?”
“能能能!房頂雖然被刮走了幾片草皮,可也沒漏水!好歹都住了多少年的房子了,結實著呢!”祝安青眼帶笑意地寬慰著白明心。
白明心本想著今日的雨太大,等明日天放晴了,再去找村里的李木匠商量訂制桌椅的事情。
可誰承想,這雨只在夜里消停了一小會兒,還不等第二日天亮,正仰面朝天躺在拼好的木板床上睡覺的白明風,就被滲透進房屋的雨滴答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