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弋搖頭失笑,再不作任何解釋,只重重回拍了燕肖流的肩膀,瞧見阿墨和燕肖流的小廝阿硯正束手站在前方的月門處,便往月門去了。
燕肖流不懂他的義不容辭,幼時家遭大變,牧叔拼死將他救出送至祖父故交南都府燕家,并一直守護他至今。
牧叔于他,恩同親父。
他從未見過牧叔流淚,可那日在山洞中,牧叔拉著白令安的手,竟然雙眼通紅。
雖然不曾細問過,可桃源村那一家四口對牧叔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人,若牧叔定要為他們赴險如夷,他又豈能視而不見,視而不理。
“阿弋!你等等我!”燕肖流再一次追上來,在傅弋向他瞥向不耐的視線之前,趕著說道:
“我不管!我是一定要去的!你有你的義不容辭,我有我的義無反顧,你去你的!我去我的!我現在就去跟我爹說!阿硯,收拾我的行李去!”
“是,公子!”
阿硯苦著臉應了一聲,自家公子這想一出是一出,最后吃排頭,被老爺夫人教訓的都是他們這些身邊伺候的,還是阿墨命好,跟著傅公子,一樣的待遇,但老爺夫人從不插手傅公子手下的人。
臨離開前,阿硯還酸酸地悄默瞥了一眼阿墨。
直惹得阿墨摸了摸自己的臉,內心亂嘀咕,他這剛回來,那些個膽大的小丫鬟還沒來得及給自己送花呢,這阿硯難道就先眼紅上了?
嘖!這臉是爹娘給的,長得太俊俏,自己也沒辦法!
還是傅弋拍了拍阿墨,率先朝前院走去,才讓阿墨一個激靈,從自戀的迷醉中醒了過來,忙快步跟上了自家公子的步伐。
“阿弋!你還沒回答我呢!”燕肖流大聲問道,正想再追上去,被燕老夫人身邊的丫鬟攔住了,說是老夫人叫他過去。
傅弋微微笑望了一眼被丫鬟攔住的燕肖流,高高地揚了揚拳,那是他和燕肖流自小到大,每次約定時的手勢,年幼時的簡單動作此時已沉淀成一句“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動。
阿墨抬頭輕望了一眼自家公子的背影,私心想著,要說這啞疾也不是完全不好,清靜又私密,那一舉一動都跟接頭暗號似的!
不過,他怎么記得剛才燕公子并沒有問問題呢?
“對了!我聽我爹說,軍中的鐘千戶有家眷在桃源村所在的安縣,這兩日要遣些人手過去,我們可以和鐘千戶的人一道,府衙里的人手不夠了,都被我爹派出去了……”
燕肖流突然想起了這事兒,忙跳著腳向漸行漸遠的傅弋嚷道,直看得那位燕老夫人的大丫鬟額頭跳了跳,自家這小公子性子太跳脫,老夫人那左一句潑猴兒右一句潑猴兒的,可真沒罵錯。
傅弋遙遙地聽到身后的喊聲,本就溫潤的表情更顯清朗。
阿墨看著自己公子的背影,不住地替自家公子感動,這燕公子,作為兄弟,真是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