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老夫人看著若舒手抄的《平安經》和《金光明經》,對著身旁的劉媽說道:“倒是得了陳南蕊的真傳,這字是下了功夫的。”
劉媽答道:“正是,上次她差人送經書去白馬寺,我稍微看了一眼,那《無量壽經》寫得如刀刻一般,嚇我一跳。”
老夫人卻并未回話,似乎還在看著手中的經文,又似乎在發呆。良久才問了聲:“周年祭準備得如何了?”
劉媽答道:“都妥當了,宮里的賞賜前兩天賀少夫人也帶回來了。”
劉媽想了想,接著問了句:“莫如叫盧少夫人多抄些《無量壽經》和《阿彌陀經》給國公爺和世子爺供上吧?”
老夫人點頭道:“也好,她也應表表孝心。還有,日后沒有旁人,還是稱呼她為少夫人吧!畢竟是她應得的。”
劉媽臉色一紅,應道:“是。”
若舒得到消息,輕笑了一聲。蘭姨和蘭萱對望了一眼,蘭萱口快:“難怪少東家高興,天天悶在屋子里,我都快發霉了!”
若舒看著蘭萱在院子一會兒跟這個耳語,一會跟那個摟肩悄聲說話,腳步輕快得不行,不由得搖了搖頭。
蘭姨卻擔憂的看著若舒,說道:“到時候怕是又要委屈你了,可是這種事又不能不去,唉!”
若舒手中的筆未停,說道:“聽說津城天氣比京城要好許多,衣物不必準備許多。幫我把蘭芷叫進來。”
蘭姨看她答非所問,無奈的點頭并下去準備。
蘭芷從若舒房中出來,徑直去了庫房,直到快晚飯時才出來。又徑直去了若舒房中,蘭姨想傳飯,但是又不敢驚憂,在廊中走來走去,時不時看一眼關著的房門。
房中,若舒聽完蘭芷的回報,說:“拿不走的都是些大件,虧得當時在京城里招搖過市,見過的人無數,拿出去只會丟他們的人,也算幫我出口氣。衣物都有我盧氏行的標記,也成不了他們的臉面。”
蘭芷接道:“嗯,得虧我早早將這拔步床里的南珠垂簾換了,也幸虧當時少東家阻了東家要在黃花梨上鑲金玉的主意,不然,還得費好些功夫。”
若舒說道:“你一向得力,又沉穩,我放心。記得走時將所有廂奩上鎖后都封了條,免得多生事端。”
蘭芷答是。
出發的日子,留下看院子的人眼神戚戚的望著若舒等人。若舒回望著廂房里外祖母從訂婚起就開始準備的千工拔步床和一屋子的黃花梨家具,心中默念:“外祖母,終是辜負了您,舒兒會盡快回青州陪你,再不離開。”轉身決絕走出。
若舒站在檐前,對著滿院子的人說:“此次回鄉祭奠,要輕車簡從,我只帶蘭姨、蘭萱和蘭芷、夏茉和夏簇隨行。蘭姨不在,院中事宜由夏荷主外,夏蓮主內,一切行事如常。”
眾人稱是,若舒看著夏荷,夏荷輕輕點頭,眼神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