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到,國公府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發,包括若舒從未得見的東府眾人。
東府的世子夫人與賀詩卿是表姐妹,倆人同乘一輛車走在若舒前面,老夫人自然排在最前,東府世子與秦道川一左一右騎馬隨行在老夫人的車旁。可惜若舒的車廂最大,且還用三匹純黑的馬拉著,一路上引來無數的竊竊私語。
一上主道,路旁不時有人路祭,出得城門,竟有官家的奠儀。一行人自然要下馬下車回禮,若舒早就做好了準備,一身素白的斗篷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跟在最后行禮。
一路上依然不時有人路祭,蘭萱小聲的問蘭芷:“周年祭都這么大陣仗,那當初。。。那個,得多大陣仗啊!”
蘭芷馬上看了一眼若舒,見若舒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道:“國公爺和世子死得慘烈,且秦家軍死傷過半竟未丟一城,還重創了韃子的王庭,換取了至少十年的邊境安寧。聽說當初秦——國公爺和世子爺的遺骨回京的時候滿城縞素,路祭的人一路排到了十里開外。”
若舒的思緒卻飄到了四年前,外祖母外出月余,一回來就興沖沖的到若舒房中,端著茶盯著她看了又看,滿臉的欣喜,嘴里說著:“舒兒啊,外祖母為你挑選了一樁好姻緣,門第,人才沒得說,人品啊!看眼神也錯不了。”
“從今日起要趕緊準備嫁妝了,特別是新房里的千工拔步床,費時費力,要早些動工才是,盧三早幾日說已經找到了合適的黃花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運到?”
“其他的這幾年我也準備了些,叫蘭莫再清點清點,看還少哪些,趕快叫盧五搜羅。”
“對了,盧四為你訪的嫁妝鋪子應該有些眉目了才是,這都大半個月了。”
“我看那個秦小公子也是安安靜靜的,日后你倆過起日子來啊,才能受得住你的刁鉆。”
“最最重要的是,秦老公爺這一支歷代沒有納妾的,現在的東府與你們也沒什么相干,你們只管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府內只有秦老夫人一位長輩,她是外祖母的手帕交,家世好,人品沒話說,不會為難你。小公子父母雙亡,你一入府自然當家。”
“好姻緣,千里難尋的好姻緣。若不是。。。機緣巧合,也不會有如此的緣份。”
“日后啊,你只需拿出當家主母的氣度來,寬厚些,多體恤下人門眾,再沒有其他難事了。”
一向不喜歡若舒吃食口味的外祖母當天破天荒的留下來吃了晚飯,若舒忍著眾人的笑眼,生生將滿臉的紅壓住,當晚難得的失眠了。
“少東家,你。。。”蘭萱的話驚醒了若舒,才發覺自己已經滿臉的淚水。
“沒什么,想起了外祖母。”若舒拿手帕蓋住了臉,說著。
眾人一聽,都不免難過,皆不再言語。
直到晚霞落入山脊,才到津城。
若舒直接回了給她安排的住所,聽了一晚上外面的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