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說道:“你還會做錯的。”
秦道川說道:“只要你不再提離開,我一定事事以你為是。”
若舒說道:“我又無飛天遁地的本事,能去哪里?”
秦道川說道:“今日之后,你必定會提高防范,我若再想如此,恐怕會千難萬難。但我今日就可告訴你,從今往后,你不愿做的事,我不會再為難你半分,你不想要的物件,我會替你丟棄,你不愿聽的聲音,我會捂住你的耳朵,你不愿看的東西,我會將它攔在門外。”
若舒卻說道:“我要并不是這些。”
秦道川說道:“那你想要什么?”
若舒說道:“很簡單,就是能舒服地待在一起。”
秦道川沉默了,因為從一開始,自己與若舒便從沒有真正自如地等在一起過。
秦道川沉默之后,若舒也不再多話,只看著草場,心里卻想到,這其實是個好買賣,還有那個更遠的地方。
立冬那天,軍屯里照例會聚在一塊,合桌吃飯。
蘭萱因為還是不會動手,就陪在若舒身邊,其他人都上手幫忙去了。
若舒忍受到著蘭萱聒噪的嘴,筆下未停,新帝雖然新政不斷,卻都未惠及商賈半分,唯一的好處是沒有新增的稅賦,店鋪的光景還是不如往年,也是正常,新帝從尚節儉,慶典只典不慶,皇后頭一個響應,以身為則,輕易不辦宮宴,如此風氣之下,京中的貴婦都不再大張旗鼓地置辦衣衫首飾,連佳饗會館都快變成清談館了。受京城的影響,其他的店鋪自然也蕭條了。
盧三爺建議水路的船只做些客運,若舒遠在軍屯,一時也沒有好辦法,只得同意。
舊帝弄得民間急聲載道,青州雖然苦于苛捐雜稅,但生意卻一直紅火。
如今新帝上位,民間倒是一片詳和,但是生意始終不景氣卻不是長久之計。
若舒左思右想之下,覺得行商貿易雖然獲利豐厚,也無后顧之憂,但受限也頗多。
世家,這個她一直回避的字眼再一次出現在她的腦海。
青州自來產糧為業,盧氏沒落之后,田產旁落許多,外祖母一直耿耿于懷。總想著恢復母族昔日的榮光,手里一旦有了余錢便會尋機回購田產,若舒遵循舊例,只要有機會就沒停過,那幾年的亂局,出售的田產多,若舒甚至拿出了私房銀子來貼補。
外祖母的眼光一向不錯,今年田產的收入竟然排在了第二位,只在銀樓之后。
大掌柜們也都心急如焚,不斷地提著建議,若舒卻不想動作太大,從新帝的作為來判斷,幾年之內都會忙著恢復民生,又一再地減稅籠絡人心,民以食為天,其他的需求恐怕還要慢慢才會回升。
京城的佳饗會館變成了清談館,若舒是不太贊成的,禍從口出,不過賺幾個茶錢,不劃算。思來想去,采納了會館大掌柜付爺的其中一條建議,一樓改為打尖的酒館,只辦些簡單的飯食,茶水免費,混個人氣。二樓仍是茶館,可辦茶會,清不清談會館不主理,不參與。
衣帽行大掌柜常爺的建議若舒也采納了,分出一間門面專門出賣尋常的布衣,只在買布的錢上添了些手工錢,還可隨時回來縫補,三年之內不收費用。
首飾行則采納了大掌柜趙爺的提議,賠嫁的妝奩成套的售***單件購買要劃算許多,多賺少虧,相互一拉平,還是有得賺。
米行的大掌柜李爺,因著青州的田產富足,全境的米價又一直居高不下,日子倒是其中最舒坦的了,除了蘭芷的婚事一直未決。
杜若玖的信倒也是回得快。
信中說,他是以病假為由出京的,一路奔波倒也憔悴不少,就著這副裝扮去消了假,也未露出紕漏,樊如蒯如今挺喜歡他,總是要與他作媒,都被他推托了。銀樓的事他并沒有耽誤多少,不需半月就可恢復如常。
若舒早已經看了賬目,因為受大勢影響,全境的生意都蕭條,銀樓的生意反而不如亂局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