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說道:“再過些日子,我就自稱老娘了。”
秦道川說道:“也好。”
若舒輕輕地說了聲,說道:“記得要稱呼我為老娘。”
秦道川說了聲,“好。”就沒再讓她胡說下去。
第二日,若舒睜開眼,發現秦道川也沒起身,意外地問道:“天色不早了,你怎么還在這里?”
秦道川說道:“昨日大家都飲了酒,今日都會起得遲,不防事。”
若舒說道:“我們什么時候回京?畢竟不合規矩,萬一被有人告了,豈不麻煩。”
秦道川說道:“等秦北回來就出發。”
若舒這才想起,她在軍屯從未見過秦北,只因她從不過問這些,便沒再搭話。
秦道川卻說道:“他會帶秦百他們回來過年,順便趕了你的車來。”
若舒哦了一聲,秦道川說道:“快穿上衣服,我為你打水洗漱。”
若舒嗯了一聲,秦道川說道:“要幫忙嗎?”
若舒搖搖頭,這段時日早就學會了,除了不會復雜的盤發。
立冬之后,一日冷似一日,軍屯里擠滿了過冬的馬牛羊,十分熱鬧。
秦北如約而歸,一同來的不僅有參玖和角宿,還有蘭芷和夏茵。四個人看秦道川的眼神有些異樣。
蘭芷的到來,蘭萱十分的興奮,非要留她在這里待幾日,若舒心知她是想要蘭芷盡快成親,便說自己還有事未處理完,還要幾日才能成行,任由蘭萱和夏蓮她們分別做東宴請蘭芷。
期間不知是誰提到了許芫桐,蘭芷愣了一下,有一句沒一句地打聽著他的消息。聽到他已經離境前去西夏,失落的表情照然若揭,夏蓮感覺到了,悄悄告訴了若舒,若舒聽了,也是愕然不已,回想起蘭芷以前的種種,懊惱自己太不上心,當晚就告訴了秦道川,卻不許他再說與人聽。
秦道川說道:“待下次見他,我側面打聽打聽,他如今身無長物,又無品階,一介游醫而已,蘭芷也并非配不上他。”
若舒說道:“夫君今日又頗為上道也。”
秦道川說道:“謝夫人夸贊。只是他此去遙遠,一年半載恐怕難以返回。”
若舒擔心地說道:“若他在外面娶了妻就更不好了,你能不能傳信于他,要他不要娶域外的女子。”
秦道川笑著說道:“莫說無法通信,就算能,我又非他的長輩,怎能說出這種話。”
見若舒依舊愁眉不展,說道:“他輕易不會娶妻,更何況域外的女子。”
若舒見他話中有話,望著他,秦道川卻并未如她所愿,不再提及。
出發前夕,若舒交代守在門外的暗衛,可以回京了。
歸途中,因秦道川還帶著親衛營,陣仗有些大,便吩咐副將帶著親衛營先行,與他和若舒隔開一段距離,免得落人口實,他自己則躲進了若舒的馬車,每日看書飲茶,時不時感嘆若舒會享受,若旅途中都有這般舒適,哪還有苦旅之說。
若舒見蘭芷、夏茵、參玖、角宿仍舊對他頗為不善,他也視而不見,心生歉意,再者如今也沒有青州的賬目要看,閑來無事便也時不時地與他說上幾句,無話找話之下,秦道川說了許多若舒以前不知道的事,比如他幼年的那場病,世子位為何會旁落,母親為何會病故,祖母為何會閉門不出,為何會有東西兩府,他又為何棄文從武。
語氣平淡,若舒卻聽出了里面蘊含的傷感,也終于明白了外祖母當初所說的“機緣巧合”真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