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向而行,若舒先開了口,“萊州路遠,我來送他一程。”
杜若嫻則停住腳步,緩緩下跪,鄭重了行了大禮,若舒趕緊上前將她扶起,“大恩不言謝,東家做了我想做卻永遠都做不到的事,杜家合府上下都感念東家的恩情。”
若舒輕搖著頭,沒有言語,“棺中雖然只是衣冠,但我們并未聲張,我想哥哥也是這么想的。”杜若嫻望著若舒輕聲說道。
若舒不住地搖頭,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淚眼,只能低頭不去看她。
“因為在哥哥心中,青州早已是他的家,他也早已將自己當成了東家的夫婿。”杜若嫻接著說道。
若舒驚得抬起了頭,望著杜若嫻,一臉的不可思議。
“如此,東家該明白他為何不愿與顧氏同房,也不愿另娶了吧?”
“因為從他來到東家身邊,做車夫起,便想著有朝一日能夢想成真。”
“可惜待他功成名就時,一切都為時已晚。”
“可他不愿放棄心中這點妄念,寧愿就這樣守著。”
“那次在萊州,你與他在荷塘邊聊到極晚,我以為他終于出口,沒承想他還是沒說。”
杜若嫻說一句,若舒退一步,直到撞到身后的大樹,才喃喃說道:“我哪里值得他如此,如此。。。”
接下來杜若嫻說了什么,她已都聽不進去,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連杜若嫻是何時走的,都不知道。
若舒只能靠著樹才能讓自己勉強站立,也不知站了多久,才慢慢蹲了下去,將頭埋在斗篷里,露出了里面的喪服。
“原來我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我才是那個令你孤苦半生的人,我才是罪魁禍首。”
“你為何不早說,我就會告訴你,我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做。”
“怪不得你再不愿回頭,怪不得你會怨我。”
“我還強行將你留在青州,令你魂魄不得歸故里,你來找我吧,我等著你來找我。”
回府之前,若舒特意去了一趟衣帽行。
秦道川再次看到她,便見她一襲紅衣,坐在書桌后,望著窗外發呆。
強按下心中的疑問,問道:“夫人這是為何?可是有喜事?”
若舒頭也沒回,“先前穿得太素凈,把心都穿頹廢了,故而旺上一旺,添些活力。”
“嫻雅來信說,趙辰良也升了京官,不日就將回程。”秦道川說道,也算解釋了這番前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