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的目光則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后,開口說道:“你六哥不負所望,不過數月,軍屯的事物已經上手,還提出了不少見解,可見他是用了心的,我打算將鏢行也交給他打理,過了年,你便去尋他,兩兄弟好好商議商議,讓我和你母親看看,這份祖業是否后繼有人。”
忠漓強迫自己的眼睛離開母親身上的紅衣,“忠漓這就去理理,到時六哥若問起,也好有話說。”
秦道川剛點了頭,他便落荒而逃,這些年的經驗告訴他,母親此舉必有緣故,能避則避。
若舒待忠漓走后,也起身準備離開,秦道川攔住道:“你為他傷心,我可以容忍,但我也警告你,莫做得太過。”
若舒淡淡說道:“他都爛成泥了,還能做什么?”
秦道川看著她一襲紅衣飄然而去,待她轉過二門,仍舊忍不住起身站在窗前,看她緩步走上廊橋,綠荷掩映間,那抹紅色十分扎眼,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悶痛,揉了一陣之后,便開始咳嗽,最后嗓子一甜,秦道川就著涼水咽下,滿眼的不甘心。
皇上等到期滿,仍舊沒有等到太子歸來,年前的最后一道圣旨便是廢太子令。
杜若遠留在禁軍中的暗衛沒有撤出,角宿依舊將消息傳給了若舒,太子早已東渡扶桑,若一切順利,此時該忙著學習如何做一個扶桑人。
臘八那天,嫻雅和趙辰良帶著兒女來送節禮,離京多年,輾轉多地,終于混成了京官,卻沒有杜若遠妹夫王兆昇的運氣,只得了個四品。
秦道川與若舒在正堂接待了長女一家,慧容帶著一雙兒女陪坐一側,忠漓也靜靜地坐在那里,嫻珂也老老實實坐在那里。
嫻雅生了兩兒一女,想來新陽侯夫人應十分欣喜。
除了大外孫女,其余兩個外孫都是頭次見面,若舒便都給了見面禮,秦道川問道:“可曾進學?”
趙辰良回道:“剛學了三字經,字還沒成形。”
秦道川接著說道:“若不嫌每日奔波辛苦,就來與盛琰、婉珍做伴,也熱鬧些。”
嫻雅聽了,忙看向趙辰良,后者也沒矯情,拱手道:“不瞞岳父大人,我正為此發愁呢,穎泉已經快六歲,明年就可去蘭溪書院,可他這底子,如何跟得上。穎江也滿了五歲,如今筆都握不穩。”
嫻雅卻不愿意了,“哪有你說的那么差勁。”
嫻珂開口道:“你們三個跟八姑姑去放煙花好不好?”
秦道川接道:“帶上盛琰和婉珍。”
嫻珂朝著他倆招招手,起身走到正堂前,吩咐一直候在臺階下的女衛:“去院子里將煙花抬出來,我要帶著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好好熱鬧熱鬧。”
嫻雅感嘆道:“這氣勢,不服不行。”
秦道川終于笑道:“合府上下最恣意的就屬她了。”
嫻雅接道:“想起來就后悔,我原本也可以是這樣的。”
趙辰良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嫻雅回望著他說道:“我當年是國公府嫡長小姐,舉國上下,要尋與我比肩的,怕是難得。可惜我毫不自知,早早就嫁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