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上了臺,說道:“忠清、盛瑎和盛玦都想與我同去會館,你與嫻苔是回府還是同去?”
若舒說道:“回府吧。”說完看著嫻苔。
嫻苔說道:“母親,嫻苔懂禮。”
若舒起身,秦道川順手替她理了理斗篷,轉而又去抱嫻苔,不經意間,若舒似乎看到臺下的杜郁文望著自己,可是真的去看,又發現他不過仍舊與白景天聊著天。
秦道川送她倆上了馬車,換了姿勢,若舒才覺得自己坐了半天,早已腰酸背疼,忍不住嘆息出聲,車外的秦道川聽了,說道:“若是覺得不舒服,就將腰封先卸了,回去平躺一會,待我晚上回去,再替你熱敷。”
若舒回道:“無事,年歲不饒人,就是如此。”
那晚會館中是如何熱鬧可想而知,秦道川歸來都帶著醉意,怕酒味會熏著若舒,在書房沐浴之后才來的右院。
若舒看著他朦朧的醉眼,堅拒了他為自己熱敷的想法,“那小子像極了杜若遠,待人接物也像。”
若舒說道:“當初過繼他,就因他與杜若遠十分相像。”
“這么多年,你是不是從未忘記過他。”秦道川悶悶說道。
若舒坦然道:“任誰與你風雨同舟多年,也難輕易就忘卻。”
“若是能選擇,你是不是早就與他走了。”秦道川接著問道。
若舒說道:“我與他注定無緣,他成年時,我已生了嫻雅。”
“可我不愿他始終住在你的心里,他的那份情,我也有,甚至比他更深。”秦道川借著酒意,一句接一句地說著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若舒沉默了,在她的心里,對杜若遠的感情是復雜的,她早已將他當成家人、知己、最信任之人,他的驟然離世,還有如閃電般打在她心上的真相,都讓她猝不及防,更有無以為報之感。
而如今緊緊摟住自己的秦道川,她更愿意相信是老天的安排,他們有無數的機會分離,可老天總是恰如其份地將他們綁在一處,容不得她多想。
她不否認秦道川對自己極好,她也不想矯情地舊事重提,可沒有良好開端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冰釋前嫌,鶼鰈情深。
“我要如何才能讓你忘記以前那些不好,只記住我對你的好?”秦道川掰過她的臉,湊近了問道。
若舒有些無奈,以她的脾性,這把年紀還來回答這種問題,實有幾分難堪,“我若說,那些不好的事,我現在提都不想提,很多事都已經記不清了,你信不信?”
秦道川說道:“這樣最好。”醉意讓他重又尋回了些激情,若舒推拒著,“我腰酸得很。”
“我不折騰。”接下來,他果然沒有食言。
當秦道川重新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胸前趴著的若舒還在沉睡之中,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靜,仿如過去無數個清晨一樣,他突然就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