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便瞧見了,你可不興與人胡沁去。”云嬌見他坦蕩,反倒有些釋然。
即便多年未見,她也信秦南風依然如同年幼時一般,直正良善,剛正不阿。
“若是你乖乖喚我一聲哥哥,我倒可以思量思量,畢竟哥哥護著妹妹那才是天經地義,”秦南風似笑非笑的望著云嬌。
云嬌察覺他眼中的促狹之色,心中很是不服,但轉念一想,人還是要識時務的,秦南風待她也算不錯了,喚一聲哥哥他也是當得起的。
遂咬唇,低低的喚了一聲:“哥哥。”
“乖妹妹,往后哥哥護著你!”秦南風很是滿意,抬手不客氣的揉她腦袋上的小包子。
云嬌拍開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瞪著他:“秦小五,你別得寸進尺!”
秦南風見她臉色緋紅嘟唇氣惱的模樣,著實有趣,不由忍俊不盡。
云嬌見他笑得開懷,有些恍惚,仿若回到幼時那無憂無慮的年華。
須臾間,又想起東廂房中病重臥床的外祖母,心下有些感傷,大抵這便是物是人非吧?
秦南風見她臉色不雯,不曉得她心下思慮外祖母病情,只當她是臉皮薄,怕再笑下去真將她惹得惱了,便不再逗她。
他抬著下巴對著木槿的方向問道:“這婢女你打算如何處置?”
云嬌這才想起木槿還在一旁跪著,側頭吩咐道:“蒹葭,扶她起身。”
蒹葭應了一聲,忙去攙扶,木槿膝蓋凍得有些僵了,就著蒹葭的手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你到底有何難言之隱,不肯與你家姑娘細說?”秦南風緩緩的踱步到木槿跟前,微皺眉頭細細打量。
這婢女哭的倒是情真意切,望之也不似奸佞之人,卻不知是有何難言之隱了。
木槿只是垂頭啜泣,一言不發。
“木槿,都到這種地步了,”蒹葭在一旁干著急:“你有什么倒是說出來,姑娘也好想法子替你應對。”
蒹葭不懂,木槿一向是個軟性子,不知何事能將她難成這般。
木槿仍只是默默垂淚。
云嬌見木槿錐子也扎不出一聲,心下也著實有些惱了:“你既不想說,便好生去吧。”
“姑娘……我說,”木槿抬起頭抽抽噎噎,終是說出了口:“是……是陳畫竹讓我……讓我害你。”
“陳畫竹?”云嬌眉頭微蹙:“你說那個畫師?”
大淵朝國泰民安,百業興盛,民眾安樂之余,衍生出各色喜好。
飲酒點茶作詩繪畫插花,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附庸風雅蔚然成風。
其中繪畫尤為風行,已成科舉考試的一部分,當今天子更是特意授意,在宮中開辟出宮廷畫院,專用于選拔繪畫人才。
云嬌的父親把言歡,當年一等進士及第,便因官家賞識他的文筆,更欣賞他的畫作,這才下旨親封正六品朝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