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法子還真是兩全其美,”云嬌輕輕一笑:“真是勞丁嬤嬤費神了。”
“替我家夫人費神,那是我的本分。”丁嬤嬤高昂著頭,很是不屑。
水很快便打來了。
云嬌將袖子挽起,坐在一張狗凳上,就著皂角粉,便開始有板有眼的搓洗起來。
縫補漿洗,灑掃做飯,這些活計她自幼便會,都是外祖母手把手教會她的。
那時,外祖母常與她言,多學些東西總是好的,說不上哪日便用上了,這花無百日紅,萬一哪日落難了,沒得人伺候,也能將自己照料好。
除此之外,外祖母也曾教她識些簡單的字,在她大些之后,更是特意請了一位女先生,隔日便來一趟,教她讀書。
丁氏心中積壓了太多不滿,也有錢老夫人對云嬌呵護有加的緣故。
她左右也是閑著,便抱臂坐著不走了,索性帶著丁嬤嬤在邊上先看著云嬌漿洗。
錢老夫人在床上胡言亂語著,說的最多的便是云嬌,世林。
丁氏聽著很是不滿,也很不屑,心中暗罵老不死的,都快上西天了,還惦記著那個從小就送人的老三。
她又想起錢老夫人的私產,姑爺來翻像是沒翻到,這老東西不是想留著給老三吧?
門簾一打,外頭又進來一人。
丁氏回過神來,瞧見來人便笑道:“是大嫂子來了,可曾吃過早飯了?我這腿有些不爽利,我就不起身了。”
家中長嫂如母,她這弟媳見了嫂子本該起身行禮的,她嘴上倒是客氣,卻無半分行動。
想當初錢世江在世之時,掌管著家中的店鋪生意,人情往來,丁氏對待長房這對兄嫂也都是笑臉相迎。
可自打錢世江去了之后,家中的生意都落到了二房手中,丁氏也自認是當家主母,家中財產店鋪也幾乎都在他們手中,而長房無子,日漸落魄,她也越發肆無忌憚了。
“大舅母。”云嬌起身,乖巧行禮。
“不用客氣,”大舅母溫氏是個溫和良善的,見到云嬌在洗衣裳,不由吃驚:“你怎的自個洗衣裳?外頭婢子們不都閑著嗎?”
“云嬌是個孝敬的,說是婆奶奶從小疼愛她,她也心疼婆奶奶,所以什的活計都要自己動手,要好好盡孝心呢!”丁氏在一旁搶著道。
“你這孩子,有這份心就是好的,”溫氏忙去拉云嬌:“這些粗活,便交給婢女,你好生陪著你婆奶奶便是了。”
“大嫂,你可不能攔著人家盡孝心!”丁氏不客氣的推開溫氏。
溫氏頓了一下,曉得她是故意為難云嬌,皺眉道:“個孩子才十歲,哪做得動這種活計,那鋪蓋泡了水,兩個婢子都提不動,她怎擰的動!”
“大嫂子,你來看奶奶,那你就看看妥了,管那么多閑事做什么!”丁氏頓時拉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