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嬌忍不住掩唇輕笑,邊上溫氏也笑吟吟的瞧著。
只有丁氏聽聞秦南風帶了人來,不由與丁嬤嬤對視一眼,面露不虞之色,她心中很是不滿秦南風多管閑事,但終究不好發作。
她雖蠢,但還不曾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曉得潑婦那套登不得大雅之堂。
“小九,”秦南風含笑:“你瞧我這‘萬年青’是否與你那‘谷莠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云嬌微怔片刻,這才恍然大悟。
谷莠子是云嬌起的,她與錢姨娘院中之人,皆以常見的花草為名,谷莠子乍一聽頗為悅耳,其實便是外頭俗稱的狗尾巴草,常見的很。
“萬年青與谷莠子,確實湊趣,”云嬌輕聲細語:“不過不知秦少爺這般做有何用意?”
秦南風被她一聲“秦少爺”叫的渾身不舒坦,卻也曉得女兒家的不便,當著旁人的面,他也不該與她表現的過于親密,免得有辱她姑娘家的清譽。
當即笑道:“我也不得旁的意思,只是覺得聽著有趣而已。”
說話之間,萬年青帶著一女子走了進來。
“少爺,人帶來了。”萬年青躬身退到一側。
云嬌打眼一瞧,那女子看起來比她年紀略大些,穿著一身青底白花的粗布衣裳,生的高而略顯健壯,膚色微黑,細看之下五官倒也精致,看模樣像是常干農活兒的。
莫不是哪個農戶家的女兒?瞧著倒是一副憨厚老實相,該是個可靠的。
“見過少爺,”那女子也不瞧旁人,只對秦南風行禮。
云嬌猜她大抵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
秦南風一揮手:“見過你家九姑娘。”
“蒲公英見過九姑娘,”她便聽話的朝著云嬌行禮。
云嬌微微點頭。
“往后你便跟著九姑娘,”秦南風又吩咐道:“先將這些衣物拿去漿洗吧。”
“是。”蒲公英彎腰端起地上木盆。
“等一等,”秦南風瞧了一眼虎視眈眈的丁氏,叮囑道:“往后照顧九姑娘之事便交與你了,若是還見她做粗活,我便唯你是問!”
“是!”蒲公英低眉順眼的應了,這才端著木盆去了。
萬年青忙將地上余下的鋪蓋卷了,一同幫她拿了出去。
丁氏看不下下去了,往前邁了一步,卻被丁嬤嬤一把拽住寬袖。
可她已是忍無可忍,一把甩開丁嬤嬤的手,上前道:“秦少爺,不是我說你,我家云嬌姑娘家家的,你一個男兒怎能亂送她東西呢?你這叫私相授受,傳出去可我家外甥女名聲還要不要了!”
秦南風皺眉:“我若是送個物件兒,你說私相授受倒也說得過去,我送個婢女如何算得私相授受?再說了,我可當著這許多人的面送的,你說的這罪名我可不擔。”
這遭瘟的老婆子甚是可惡,他就曉得是她故意為難云嬌。
丁氏幾番張口,卻無法辯駁,想拿出撒潑打滾那一套,似乎又不大妥當,一時間竟被他說的啞口無言,直氣的七竅生煙。
溫氏見狀心中暗笑,真是痛快,牙尖嘴利的丁擒雞也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