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些,快些,他要沖進來了!”春娘一疊聲的催促。
沈長東聽著下頭的動靜,也有些慌了,跨上窗臺探頭朝下看,想尋個軟和些的落腳點。
誰料后腰忽然一重。
他來不及多想,便被春娘從窗口推了下去。
“哎喲!”
“噗通!”
“咔嚓!”
他驚呼一聲,隨后栽下了閣樓。
人好死不死的撲在一堆硬邦邦的木柴上,左腿卻砸在了缸沿上,聽動靜像是摔折了腿。
沈長東此刻也顧不上旁的了,就連臉上碰破了皮流血也不管了,就地翻滾哀嚎起來,涕泗橫流,完全不得平日里耀武揚威的模樣。
“嘭——”
便在他痛的哭爹喊娘之時,后腦勺忽然吃了一悶棍,腦中瞬間一片混沌,眼前金星直冒,張口想要罵些什么,卻一個字也不曾來得及說出口。
石山朝著弟弟石海豎了豎大拇指:“猛,準,狠!”
石海咬牙將手中的粗木材棒子丟在一旁,甩了甩震的發麻的虎口,恨恨的踢了沈長東一腳:“打這腌臜貨,越打越是順手。”
“先拖走,這處常有人來往,不好動手。”
兄弟倆一人一側,拽住沈長東的手臂,也不管地上亂七八糟的物件,拖死狗一般將他拖了出去。
沈長東醒來之時,外頭天已將夜。
他是痛醒的,腿折了實在是太痛了。
這處是何地?難不成是那屠夫逮到他了,將他帶出來想要殺了泄憤?
他有些害怕起來。
慌忙四下打量,發現這是一處破廟,地上都是些枯枝敗葉,還有些野草雜生,后頭破桌子上有幾尊神像,都已經破敗不堪,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拜的是何方神圣。
而他則被綁在廟中早已斑駁不堪的柱子上,折了一條腿,無論如何靠他自己是跑不了的。
“有人嗎?”他試探著喊了一聲。
他打算跟那屠夫和談,他可多給他銀錢,多少都好,哪怕跪下認錯也認了,只要不殺他,怎樣都行。
可那扇早已破敗不堪的廟門處卻走進來兩個年輕的后生,一人手中拿著一根半人高手臂粗的沉木搟面杖,殺氣騰騰。
“你們……你們是什么人!”沈長東先是嚇了一跳,隨后仔細打量這兩個后生,覺得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又好像從未見過,他一時間也有些驚疑不定了。
不過他心中倒是長出了一口氣,既不是那屠夫親自來的,那便好辦了。
這兩人想來是屠夫叫來的,他二人能幫屠夫行兇,不就是為了錢財嗎?比錢財,他還比不過一個賣羊肉湯的嗎?
他這般尋思著,頓時便覺得有了些底氣。
“不管你們是何身份,又是何人派來的,速速將我送到醫館去,你們背后的人給多少銀子錢,我可以出雙倍。”沈長東財大氣粗的道。
“出雙倍?”石海輕蔑的瞧著他:“你出得起嗎?”
“一個殺羊的屠夫都出得起,我有何出不起的?你們可知我的身份?我可是萊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