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之時,路過園子,聽幾個婢子在那處議論,說是老爺滿面笑容的送走了郭媒婆。”蒹葭回道。
“想來此事怕是十拿九穩了。”云嬌放下筷子:“往后,父親與母親怕便要忙于二姊姊的婚事了。”
“姑娘,你才吃了幾口,再吃些。”李嬤嬤連忙道。
“我飽了。”云嬌拿起帕子拭了拭唇。
“你便是挑嘴,自幼便瘦,到如今身子也不曾養起來。”李嬤嬤絮絮叨叨的收拾碗筷。
云嬌只是笑,也不說話。
李嬤嬤提著食盒去了。
云嬌才又問道:“蒹葭,母親如今忙起來了,家中事務是否都交給了梅姨娘處置?”
“是。”蒹葭想了想道:“對了,今朝郭媒婆走了之后,大夫人便了梅姨娘與葉姨娘去了博觀院。”
“也叫了葉姨娘?”云嬌眉頭微微蹙起。
“是。”蒹葭肯定的點點頭:“大夫人說她沒得空操持過年這些事,怕梅姨娘一人忙不過來,往年又不曾做過,也怕忙中出錯。
便叫葉姨娘與她一同安排過年事宜。”
云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吃罷了早飯,閑著無事,便叫蒹葭取來茶餅,她洗了手坐下開始點茶。
她先將茶餅放入碾子之中,細細的碾碎了,再溫上黑盞,將茶粉放入盞中,再分幾次將滾水注入,以茶筅調和,直至盞中浮出一大片白沫,猶如白雪飄在牛乳之上,這才放下茶筅。
方才一番動作,她已然興致大氣,拿起一旁的細竹簽,低頭對著茶盞細細撥弄,過了有半個時辰,她總算放下了竹簽,面上帶笑,極為滿意。
“我瞧瞧姑娘做了什的?”蒹葭見她忙完了,湊過來瞧。
云嬌往后讓讓讓,好讓她瞧清楚。
“這是什的字?”蒹葭好奇的問。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云嬌念道。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一道聲音傳了過來,接上了后半句。
云嬌驚喜的起身,打簾子走了出去。
“哥哥,你回來了!”她歡快的喚了一聲。
門外站著的果然是把云庭,他是男子,如今妹妹大了,他不好進妹妹閨房,便在門口應了一句。
“嬌兒真是好興致,剛才在屋中念詩?”把云庭笑著問她。
“姑娘點茶哩。”蒹葭搶著道:“那詩便是寫在茶沫上的。”
“是嗎?”把云庭笑道:“那快些端來給我嘗嘗。”
蒹葭脆生生的應了一聲,挑簾子進了屋。
云嬌則朝著錢姨娘那處跑:“姨娘,你快些出來,我哥哥回來了!”
“你慢著些!”把云庭笑著跟在她身后叮囑。
只見門簾猛地一掀,錢姨娘從里頭沖了出來,一見把云庭,不由又歡喜又激動:“紹紹,紹紹回來了。”
“娘。”把云庭對她行了一禮。
錢姨娘忙上前拉住他手,仔細打量:“我的兒,你像是瘦了。”
“不曾。”把云庭笑著道:“娘瞧兒總是這般。”
“外頭冷,快,快進來。”錢姨娘說著拉著他往屋里去,忽的又想起什的來,問他:“你回來,可曾見過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