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姨娘手中頓了頓,點了點頭道:“嬤嬤說的有理。”
“可……老爺是自個兒來的,又不是我們姨娘去叫的。”桔梗是個老實的,忍不住開口道。
蒔蘿推了她一把,她便閉上了嘴巴。
云嬌同把云庭對視了一眼,她在心中嘆了口氣,兄妹二人皆是明白人,今朝將父親留下來不費絲毫力氣,可他們的娘往后過日子便要過的更費力氣了。
“嬌兒,你說如何?”錢姨娘也是慣了事事征詢云嬌的主張。
云嬌不假思索的道:“叫人去母親那處說一聲,便說父親吃多了酒昏睡在園子里了,院中有人路過瞧見了,便扶了回來,叫母親帶人來將他接回去。”
“好。”錢姨娘也覺得這般最為穩妥,便吩咐道:“蒔蘿,你去吧。”
蒔蘿雖有些膽小,但心思細,做事還算穩妥。
桔梗是個老實的,錢姨娘怕她說漏了嘴。
“是。”蒔蘿應了一聲去了。
錢姨娘幾人忙著照應把言歡。
云嬌同把云庭又回了桌邊坐下。
云嬌瞧著把云庭:“哥哥,你可覺得我太過懦弱,事事皆是躲著或是讓著旁人,不得出息?”
把云庭搖了搖頭:“我曉得你在這后宅中不易,能平平安安便是好的,便是不懦弱,你也不是那連燕茹的對手,先出頭的椽子先爛,這個道理你哥哥我還是懂的。”
云嬌點了點頭,有些憂慮。
把云庭瞧著有些不忍心,又小聲開口道:“嬌兒,你且安心,待我成家立業了,定然開府別住,到時便接你同娘去住,叫你再也不受這許多委屈。”
云嬌笑了:“那哥哥打算何時成家?”
“你這丫頭,又打趣我。”把云庭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兩人又嘻嘻鬧了片刻。
博觀院。
和風打聽了消息,不消片刻便回來了。
“可打聽到了?”細語開口問道。
“打聽到了。”和風有些氣憤,對著連燕茹行了一禮:“夫人,老爺去了翩躚館。”
“你說甚的。”連燕茹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可是你親眼所見?”
“是。”和風不敢直視她,垂頭道:“老爺去之時行得極慢,奴婢尋到那處,恰好見老爺進了院子。”
“錢芳館。”連燕茹咬牙切齒,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這些年了,她一直做小伏低,裝作一副柔弱的模樣,卻從來不曾真正消停過。
仗著她生出來個把云庭,便不將我放在眼中,如今連過年也敢叫老爺在她院子里宿了。”
“夫人,不如奴婢去尋尋老爺吧?”細雨自告奮勇的道。
“不可。”連燕茹擺了擺手:“他今朝本就惱了我,如今我再尋過去,他怕是要更加惱怒三分。”
“那便只能眼睜睜瞧著老爺宿在翩躚館?”細雨不甘心的問。
連燕茹攥緊了手,猛地將桌上裝著紅紙的竹篩摔在地上,剛剪出來的窗花灑了一地。
錢芳館,錢老夫人那個老虔婆才死不得多少日子,她是也該跟著去了?
便在這時,守在門口的婢女進來通報:“夫人,錢姨娘跟前的蒔蘿來了,說是有急事要見您。”
連燕茹一愣,瞧了一眼和風同細雨。
兩個婢女也是微微一愣。
細雨道:“夫人,錢姨娘這刻兒派人來,是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