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不叫我起身。”云嬌忙撐起身子。
蒹葭走過去扶她,伺候她穿衣裳,口中道:“奴婢是想來叫的,少爺誰也不得甚的事,便叫姑娘多睡會兒。
甚的時辰醒了,便甚的時辰去。”
云嬌穿好衣裳,漱了口,便去了錢姨娘房中。
“大姨母,姨娘,哥哥。”云嬌乖巧的將屋子里的人叫了個遍。
“醒了?你可真能睡。”把云庭笑道。
“哥哥不叫蒹葭叫我,可不是我的錯。”云嬌爭辯道。
“行行行,你有理,你瞧我給你帶了甚的?”把云庭揚了揚手中的書。
“甚的?”云嬌忙走過去。
“這兄妹倆要好的很,果然是嫡親的兄妹。”錢芳如打趣道。
“是的,他們兄妹能如此,我知足了。”錢姨娘笑道。
“《茶經》?”云嬌將那書翻看了幾頁,不由又驚又喜:“哥哥在哪尋來的?”
她如今想自個兒研制茶餅,可她只會點茶,吃茶,于制茶一道一竅不通,正是一籌莫展之際。
不曾想哥哥便替她尋來了這本書,上頭說的便是區分各種茶葉品類,以及適宜的制茶法門。
“這可是你哥哥我親手抄錄的。”把云庭翻到最后幾頁:“你瞧,這墨都是才干的。”
“那原本哪來的?”云嬌追問。
“你先莫要問這些,我且問你,你要如何謝我?”把云庭笑道。
“我替你問問夏……唔……”
云嬌話未說完,便被把云庭捂住唇。
她立刻會意的點頭,方才是太歡喜了,忘了錢姨娘同大姨母還在邊上,才會口不擇言。
把云庭這才放開她。
“下什么?”錢姨娘聽了半截話,心中好不奇怪。
“不得甚的,姨娘,我同哥哥出去說罷,不耽誤你同大姨母敘舊了。”云嬌說著,拉著把云庭便往外走。
“這孩子。”錢姨娘笑了笑,并不曾將此事放在心上,也不曾追問。
到了外頭,把云庭佯怒道:“把云嬌,你怎的甚的都往外說。”
“哥哥,我錯了。”云嬌垂頭,一副知錯的模樣。
“莫要裝了。”把云庭故意沉著面孔。
云嬌湊到他跟前道:“哥哥,你給我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吧,我定然替你問問夏姊姊的心思。”
“你還說。”把云庭臉色是真變了。
云嬌掩唇偷笑。
“再笑將書還我。”把云庭威嚇她。
“不笑了不笑了。”云嬌連連保證:“哥哥,你還不曾是這本茶經出自誰之手呢。”
“這是不傳之秘。”把云庭小聲道:“我在書院有個同窗,是蜀地之人,擅制茶。
他家鄉有位制茶的茶師,乃是官家御用的,如今年事已高回鄉養老,原本是不問世事的。
我這同窗的兄長,是個茶癡,硬是又求又纏,日日找著那位老茶師,非要學他的本事。
老茶師起先并不搭理他,時日久了,也是被他的執著所感,這才將手藝傳授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