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蒹葭應了一聲。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云嬌邊就著洗臉架上的木盆洗手,邊瞧著黃菊的神色,黃菊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想來是真遇上事了。
是她父母還是她弟弟有事?
“如何?可見了你父母?”云嬌開口問道。
“謝姑娘關心,奴婢見了父母……”黃菊說著便有些哽咽。
蒹葭見云嬌洗完手了,忙遞上帕子。
“怎了?”云嬌邊擦手邊問。
“奴婢……舍不得姑娘……”黃菊說著便哭了起來。
云嬌怔了一下,旋即問道:“你父母此番來,是要將你贖回去?”
“姑娘怎知?”黃菊抬頭看著她,眼中含著淚光,又有些錯愕。
“若非要離開,你又怎會說甚的‘舍不得’?
再說你父母無事是不會來的。”云嬌說著將帕子交給蒹葭,走到八角椅跟前坐了下來,拿起團扇輕搖著瞧著黃菊:“你父母給你弟弟瞧病,都掏空了家底兒,不得已才將你賣給了秦小五,如今哪來的銀錢贖你?”
“是……”黃菊話還不曾說出來,便失聲痛哭起來。
她兩手捂著臉,雙肩哭的一抽一抽的,顯然傷心極了。
蒹葭上前勸慰道:“黃菊,你莫要哭了,有甚的事,你同姑娘說,姑娘定然能替你做主。”
黃菊也不說話,只是哭。
云嬌耐著性子,待她哭的差不多了才道:“你莫要哭了,到底如何,你總要說出來的,你若是不說我怎生幫你?”
“姑娘,你幫不了奴婢的。”黃菊聞言搖了搖頭,擦去了臉上的淚痕,一臉的絕望。
“你不說又怎知我幫不了你?”云嬌反問道。
“告訴姑娘也不礙事,是奴婢的父母替奴婢尋了戶人家。”黃菊咬咬牙道:“贖奴婢的銀錢便是他家出的。”
“你在這處做的好好的,你父母突然這般是為何?”蒹葭不解的問。
“我弟弟等著銀錢續命,我父母也是迫不得已才這般做的。”黃菊垂下頭道。
“那是戶何等樣的人家?”云嬌又問。
誰料不問還好,這一問,黃菊頓時又是失聲痛哭:“那男子,三十好幾了……”
“年歲大也不一定不好。”云嬌緩緩的道:“只要待你好便可。”
黃菊簽的是活契,早晚是會離開她嫁人的,若是是個合意的人家,云嬌也不介意將她放走。
至于贖身的銀子,她也不差那點。
“奴婢小的姑娘說的有道理……”黃菊擦了把淚道:“年歲大,奴婢也不在意,只是他……他是個癡兒……話都說不籠統。”
“你父母怎的這般?”蒹葭一聽不由急了:“便是要嫁,也得替你尋戶好人家,怎的找了個癡兒?哪有父母這般對待自個的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