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燕茹頓住腳,卻不曾回頭,等于是默認了。
若換作平時,她雖然會回頭行禮,誠惶誠恐的說“不敢”。
可今朝她實在氣的狠了,也不得哄著把老夫人的心思。
“你嫁進來十幾年了,你的性子,我也曉得點。”把老夫人繼續高高在上的道:“你身為宰相府的姑娘,自然是有幾分傲氣的,朝著丁擒雞低頭,你心中不能接受是不是?”
連燕茹還是不曾說話。
把老夫人聲音忽然拔高:“你以為我情愿朝她低頭?我恨不得她全家的人都死光了才好呢!”
她說著起身,走到連燕茹跟前。
連燕茹也不好在朝她擺臉色,只是硬生生的將眼淚逼了回去,她不愛流淚,更不愛當著旁人的面流淚。
“你只記得你是在相府里頭出來的姑娘,你卻忘了你還是我把家的當家主母,你要替這個家考慮。”把老夫人露出一副說教的嘴臉:“丁擒雞若是出去,胡亂的說一通,你當你有甚的好果子吃?
言歡要是有甚的事,你可是他的夫人,被牽連的人第一個就是你。
你以為你是宰相府里出來的,就甚的事也沒得了?”
連燕茹已然冷靜了下來,點了點頭道:“母親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這刻兒得母親點撥,我才算是恍然大悟。”
她曉得把老夫人的性子。
許是原先在莊上的時候,叫人輕賤慣了,如今翻了身,越發見不得旁人忤逆她。
她說話,你只需順著,便甚的事也沒得。
若是敢頂撞,那可沒得好果子吃。
“你曉得就好。”把老夫人撇了她一眼,朝著屋子里頭走:“你回去吧,我乏了。”
“是。”連燕茹這才出了門。
她一走出去,劉嬤嬤同和風細雨便一道贏迎了上來:“夫人。”
“走吧。”連燕茹不曾多說連,只是兩手死死的絞著帕子,徑直朝著春暉堂的大門走了過去。
劉嬤嬤朝著和風細雨對視了一眼,三人都瞧出了,夫人的臉色不大好。
出了春暉堂,劉嬤嬤回頭瞧了一眼,見無人跟上來,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夫人,老夫人將奴婢們都遣出來,所為何事?”
“她叫我朝著丁擒雞那個悍婦賠不是。”連燕茹說這話的時候,手上的帕子絞得更緊了。
劉嬤嬤一愣。
細雨忍不住道:“竟有這等事,那丁氏哪來的這般大的臉面,竟叫我們夫人同她賠禮?”
和風也憤憤不平:“真是豈有此理了,她這是找上門來欺負我們夫人。”
“想來,老夫人也是迫不得已吧?”劉嬤嬤畢竟是老人。
這其中的恩恩怨怨關門過節她多少了解一些,不會如同和風細雨一般,兩眼一抹黑,甚的都不曉得。
連燕茹不曾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夫人心中可是有氣?”劉嬤嬤湊上近前問道。
“你說呢。”連燕茹目視前方,臉上不得甚的情緒。
“夫人不必憋著氣。”劉嬤嬤壓低了聲音:“丁氏這般做,不就是為了替錢姨娘出氣嗎?”
“想來是。”連燕茹點了點頭。
“丁氏既然替錢姨娘出了氣。”劉嬤嬤聲音更小了些:“夫人有氣,自然該去尋錢姨娘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