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燕茹眼中閃過怒氣,不過轉瞬即逝,她抬頭對著邊上站著的那些下人道:“你們都先退下吧,我同你們家姨娘有些體己話要說。”
領頭的人便是周嬤嬤,她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把云妙。
見她神色未動,便搖了搖頭道:“還請夫人恕罪,臨出門時,我家少爺囑咐了,姨娘如今身懷有孕,我等須得護她周全,輕易不可離她左右。”
把云妙瞧著連燕茹,面上得意之色盡顯,看連燕茹能奈她何?
連燕茹也不著急,眼神淡淡的掃了掃安姨娘,而后和煦的開口道:“安妹妹,你瞧瞧,如今我在這家中,同自家女兒關上門來說說體己話,竟也不成了呢。”
她說罷了,目光灼灼的望著把云妙。
把云妙的臉色終于變了變。
安姨娘有些惶恐,輕輕的扯了扯把云妙的衣袖,示意她要忍讓一些。
把云妙心雖中不服,但她可以不在這家中,不受連燕茹的,她姨娘卻還要在這處過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曉得連燕茹這是在拿她姨娘威脅她。
她暗暗咬了咬牙,最終抬了抬手吩咐:“周嬤嬤,既然母親有話要同我說,你便先帶著他們出去候著吧。”
“姨娘,你這……”周嬤嬤望了望連燕茹,姨娘的這個母親,瞧這氣勢,今朝是來者不善啊!
何況身后還跟了那許多人。
“不礙事,我懷的是徽先伯府的孫子,誰敢奈我何?”把云妙故意拔高了聲音。
周嬤嬤猶豫了片刻,估摸著大抵不會出甚的事,便帶著身后眾人退了出去。
連燕茹緩步走過去,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抬起頭來打量著把云妙同安姨娘。
安姨娘不敢同她對視,連忙低下了頭。
把云妙卻徑自在連燕茹對過坐了下來。
“五姑娘,你不過是個庶女,怎能同夫人平起平坐?”劉嬤嬤瞧不下去了。
“不礙事。”連燕茹擺了擺手。
把云妙更加肆無忌憚,直視著她開口道:“母親既然因著有體己話要同我說,特意遣散了我跟前的人,那母親帶來的這些人,為何不一道遣出去?這樣說話才方便不是?”
連燕茹朝她一笑,似乎毫不在意她的無禮:“我帶來的這些人,你不用擔心,他們都是家里頭的人,聽上兩句也無妨。
我遣散了你跟前的人,也是為你著想,萬一我一時口快,下了你的面子,往后在他們面前還如何能抬頭挺胸的做主子呢?”
把云妙心中暗恨,口中卻道:“如此,那女兒真是要多謝母親了,不知母親究竟有何事?不妨直說吧?”
連燕茹不緊不慢地問道:“你有身子大概多少時日了?”
把云妙有些警惕,但還是回道:“比二姊姊晚了半個來月吧。”
“這般說來,你自去了徽先伯府,便一直不曾服過避子湯?”連燕茹定定地望著她。
在大淵朝,富貴人家的男子養幾個妾室,那都是尋常事,也無人詬病。
妾室在家中不得甚的地位,不過比奴婢高上一截,頂多也就能算半個主子。
這一個家里頭與夫君齊頭并進、掌管家宅的還得是正頭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