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嬤嬤指了指院門方向,壓低聲音道:“老爺在那說同姑娘說話呢。”
錢姨娘聞言連忙起身去瞧,果然瞧見把言歡站在云嬌屋子門口的廊下,正低頭同云嬌說著甚的。
云嬌低著頭怯怯的站在一旁,不時的點點頭。
難得的是,把言歡竟是一臉的和顏悅色。
“聽不清老爺在說甚的,但瞧他臉色不錯,不像是在罵姑娘。”曲嬤嬤松了口氣。
“這刻兒他怎舍得罵嬌兒?”錢姨娘沒好氣的道:“他還指望著嬌兒去給他鋪路呢,自然要裝個樣子出來了。
往前十幾年,他何時待嬌兒這樣好過?”
兩人正說話間,便瞧見把言歡抬起手來,頗為慈愛的拍了拍云嬌的腦袋,這才帶著平步去了。
“我去瞧瞧。”錢姨娘抬了簾子便要走。
“姨娘等等,先披上披風。”曲嬤嬤生怕她著了涼:“若是染了風寒,便不好了。”
錢姨娘聞言便站住了腳,等著曲嬤嬤去取披風。
她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曉得,雖說如今比從前好了許多,但也不大經得住折騰。
若真是染了風寒,她自個兒受罪不說,還連累了一雙兒女跟著憂心,她不想那般。
曲嬤嬤給她系上披風,又幫她裹緊了領口,這才挑開簾子。
雖說只耽擱了一刻兒,云嬌卻早已進屋去了。
錢姨娘二話不說,便也進了云嬌的屋子。
云嬌才沾上凳子,瞧見錢姨娘不由驚訝,又站起身來:“姨娘怎的來了?若是有事叫我去便是了。”
“嬌兒,你父親方才同你說甚的了?”錢姨娘迫不及待的問。
“他說梁元儼要同我們一道去萊州。”云嬌倒也不大擔心:“父親不曾同姨娘說嗎?”
“說了,我不曾應他,他便怒氣沖沖的走了,不曾想來找你了。”錢姨娘說到這處還有些氣惱。
“姨娘。”云嬌拉著她的手,同他一道在榻上坐了下來:“我不是同你說了嗎,不管是父親母親還是祖母,同你說甚的你應下便是了,我自然會想法子應對的。
你又何苦著這個氣?你身子不好,該寬些心。”
“你有法子了?”錢姨娘只聽著她那句“想法子應對”,神色間頓時一喜。
“沒得。”云嬌搖了搖頭,接著又道:“不過姨娘也不必擔憂,梁元儼便是一道去,也不得甚的,他大抵便是去瞧個熱鬧罷了,不礙事的。”
“我的傻孩子。”錢姨娘一臉的心疼:“你難道還不曉得你父親打的甚的主意嗎?”
“我都明白。”云嬌握著她的手,寬慰的道:“姨娘,你放心,我不會點頭的。”
“我只怕你父親會步步緊逼,他不是個會善罷甘休的人。”錢姨娘依舊憂心忡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