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燕茹輕拍著她后背:“往后不會的,他若是不改,娘自會找他算賬。
你遇事要多往好處想,還得瞧瞧你的女兒呢,她還那樣小……”
“我不想要女兒。”把云妡猛地坐起身,淚眼婆娑的望著她:“好好的一個兒子,叫他作成了女兒……”
連燕茹板著面孔道:“我也不想要女兒呢,我還不是照樣將你們姊妹悉心養大了?”
把云妡聞言愣了愣,也曉得自個兒不該這樣說,無心之言倒是戳了親娘的心窩子。
連燕茹站起身道:“路我都給你鋪好了,要不要走下去隨你,你若偏要和離,那也由得你,不過,和離之后,別登我家的門,我同你父親可丟不起這個人。”
她說著,便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出去,眼淚在轉身的瞬間滑落在衣襟上。
和離的事,哪有那樣簡單?女兒家即使不得絲毫過錯,但只要和離了你便是錯,脊梁骨都是要給人戳破的,家里的姊妹也會遭人議論,便連她這個母親,也是要被人詬病的。
再者說自古勸和不勸離,若是勸著女兒和離,那便是作孽,還生了個小的呢,不能叫這孩子不是沒爹便是沒娘的。
云嬌姊妹幾個也都跟了出去,把云姌有些不忍心的回頭瞧了幾眼,瞧著自個兒的姊姊哭的不能自已的模樣,心里頭一陣發顫。
云嬌卻低頭思量著,當初她歸家之后,家里頭人人都瞧不慣她,她同姨娘成日里躲在院子里頭,二姊姊都要想方設法的挑唆四姊姊欺負她。
去萊州的時候,沈長東敢那樣待她,便有這個二姊姊一份功勞,且她在其中還窺見了自個兒這個“慈母”連燕茹的手筆。
把云妡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她心里只有一陣唏噓,并無半絲惻隱之情。
這個二姊姊,也就是個看家狠,離了母親,是甚的事兒也不成了。
連燕茹在門口廊下站了一刻兒,劉嬤嬤給她整理了一番儀容,口中小聲寬慰了幾句,她的神色也便恢復如常了。
這時,盛家便有婢女來請,說中飯預備妥了,請把夫人同姑娘們一道入席。
連燕茹點頭應下,便帶著云嬌幾人去了,臨走的時候,把云姌起了頭,姊妹幾個便將自個兒給孩子做的禮送了,谷雨一一收下,代把云妡謝過了她們。
女席還在后院,人數自然是比不得當初成親的時候,不過家里頭親近的女眷都到齊了,人數也不少,照著規矩也請來了郭媒婆。
席間,便有人問:“郭家大姊,你不是包生男兒嗎?鶴卿這回怎的得了個姑娘?”
郭媒婆早得了吳氏的叮囑,不慌不忙地回道:“盛四少爺命里頭第一個孩兒確實該當是個男兒,但我曉得他竟在外頭認了個可憐孩子做干兒子,這不,耽擱了自個兒的子息,才得了這個姑娘。
不過也不礙事,他們小夫妻年紀輕,兒子早晚都會有的。”
她說著笑了起來。
眾人卻都唏噓不已,并無半分懷疑,皆言道往后可不能胡亂的認干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