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年多大了?”秦煥禮直視著他。
秦南風垂目:“十五。”
“我大淵律法,男子多大可娶妻?”秦煥禮肅著臉又問。
秦南風聲音小了下去:“十三。”
“你懂為父是何意吧?”秦煥禮坐直了身子瞧著他。
秦南風不曾言語。
秦煥禮又道:“之前叫你去相看,叫了好幾回了,每回都跑到你舅舅那處藏著,又是敷衍我說年紀輕不急,又是說軍務繁忙,如今倒是閑下來了,可得空相看?”
秦南風眨了眨眼睛道:“爹,我有一事不懂,還請你為我解惑。”
“何事?”秦煥禮皺眉。
“我不大明白,嫁娶之事為何非得要門當戶對?我若是娶個庶女做妻,不知爹會如何?”秦南風問這話的時候,便已然預備好了,雙目緊盯著對過的父親。
“放肆!”秦煥禮果然勃然大怒,抓起桌上的課業便朝著他摔了過去。
秦南風一下便跳開了,他便曉得會如此,往后退了兩步道:“我不過是打個比方,爹你別這樣著氣,氣大了傷身。”
“秦南風我告訴你,你若敢娶庶女做妻,我便敢將腿給你打折。”秦煥禮氣的指著他罵。
“你這孩子,沒事瞎說甚的?”趙忠竹忙將他拉到一旁:“還不同你父親賠罪。”
“我不過是說說罷了。”秦南風才不肯賠罪,瞧了瞧秦煥禮:“書也背了,我回屋睡覺去了。”
說著便往外走去。
“你還不曾吃夜飯呢!”趙忠竹往前追了兩步。
便聽他在外頭遙遙的道:“我不吃了。”
“不吃拉倒,餓死他算了。”秦煥禮氣的罵了一句。
“老爺,這孩子就那性子,不過是說著耍罷了,你何苦同他著氣。”趙忠竹扶著他,在桌邊坐下。
“都是你慣的。”秦煥禮氣呼呼的瞪了她一眼:“如今是越發膽大了,從前還找個籍口跑出去,如今倒是省事,三言兩語便將我回了。”
他也不曾將秦南風方才所言當真,只當他是不愿去相看,才隨意胡言亂語。
秦南風出了院子,跟在后頭的萬年青便追了上來:“少爺,夜飯想吃甚的?”
秦南風一腳踢飛了腳邊的石子兒,抬頭想了想道:“許久不曾吃炙羊肉了,去買一些,再去會仙酒樓買一壇羊羔酒。”
他說著掏出銀子遞了過去。
萬年青答應了一聲,轉身欲走。
秦南風又想起甚的來:“等一等。”
萬年青回過頭望著他。
他又吩咐道:“買兩份炙羊肉吧,拿一份去給谷莠子,讓他趁熱給云嬌送去。”
萬年青頓時有些為難。
“怎的?銀子不夠?”秦南風伸手又取銀子。
“不是。”萬年青搖了搖頭:“只是這般一耽擱,少爺的那份兒可就涼了。”
秦南風瞧著他嘖了嘖:“我從前怎的不曾發現你竟這般笨?你不會先買一份給谷莠子,回頭再買我那份嗎?”
萬年青恍然大悟,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的忘了。”
“去吧。”秦南風擺了擺手:“順帶給你自個兒買一份點羊頭,好好補補腦子。”
“謝少爺。”萬年青歡天喜地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