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慢慢的將一瓦罐的荔枝焅腰子都吃下之后,外頭的雨也漸漸停了,烏云也都散開了,有陽光從云層里透了出來。
云嬌站起身收拾瓦罐,瞧了瞧門外又忍不住笑著打趣道:“真是連天公都作美,遂了我哥哥的心,下了這一點雨便雨過天晴了,我也該回院子去了,不能耽擱哥哥的大好時光了。”
“六月的天便是這樣說變就變的,偏你要算在我頭上。”把云庭笑著覷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我不說你了。”云嬌擺了擺手,將瓦罐提在手中,又眨了眨眼睛道:“你路上仔細些,照應好我嫂子,我先回院子去了。”
她說著拔腿便往外跑了去。
把云庭跟在后頭喊了一句:“嬌兒,你……”
他伸出手去,站在那處,“不得胡言”四個字卡在喉嚨間,到底還是不曾說出來,搖了搖頭收回手,卻又忍不住笑了笑。
“金不換,去備車,我要出去。”他吩咐了一句。
金不換答應了一聲,正要去預備,他又道:“你去前頭說一聲,我下午有事便不去家學了,叫他們不必等我。”
“是。”金不換麻利的轉身去了。
不過兩刻鐘,把云庭便坐著馬車到了家里頭的大門前。
才下了一陣大雨,地上到處都濕噠噠的。
春雷在門口當值,生怕弄濕了自個兒的鞋襪,找了一塊干燥的地方,后背椅在門框上,懶洋洋的抬頭看著天。
聽到身后傳來馬蹄聲,他連忙站直了身,回頭一眼便瞧出了那馬車前頭駕車的是金不換,他曉得,這定然是大少爺出來了。
若是放在平日里,他是不敢上前去攔的,但今朝,他可得瞧準了才行,否則若是弄錯了,那不是白費功夫嗎?
若是打草驚蛇了,大夫人怕是要責備他。
金不換瞧見了春雷,也不曾當回事,他打算長驅直出,因著平日里是不得人攔大少爺的馬車的。
春雷這時候卻大步上前,攔在馬車前頭道:“金不換,你一人駕著個馬車去何處?可是大少爺命你到外頭去辦事?”
金不換見他攔在馬車前頭,只好勒住了馬,皺著眉頭道:“你幾時望見我駕馬車出去給大少爺辦事了?少爺在后頭坐著呢,快給我讓開。”
“真的假的?”春雷一臉的不信:“你可別是自個偷懶不想走路,拿著大少爺當幌子吧。”
金不換往后瞧了瞧,喚了一聲:“大少爺。”
后頭,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伸到簾子上,緩緩的拉開了,把云庭從里頭探出頭來,面色不霽:“何事?”
“還真是大少爺,小的只是同金不換逗個趣,大少爺莫要放在心上。”春雷點頭哈腰的連連后退,將路給讓了出來:“大少爺請。”
把云庭合上了馬車簾子。
“駕!”
金不換一甩鞭子,馬兒“噠噠”走動起來。
春雷瞧著馬車去了,忙進了一旁的耳房,伸手去搖晃床上的小廝:“夏雨,快起來給我頂一刻兒,我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