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燕茹說什么,與他無關,左右他是不會聽的。
連燕茹知道無人替她圓場,便又接著說了下去:“你父親說的不錯,成親自然是要看門第,尤其是咱們這樣的人家,你找個好的靠山,以后對你的幫助會很大的。
等你考取了功名,你父親同我年紀也漸漸大了,這個家后就要交到你手里了,你若是娶個對你毫無助益的妻子,往后想要養活這一大家子,那可就艱難了。
不過我覺得,最要緊的還不是門第,這人活一世,不管做多大的官還是掙多少銀子,最要緊的還是要身體康健。
我從打聽說了你這個事之后,便特意派人去詢問過了,夏家這個姑娘樣貌品性都不錯,當然,若是不好的話,你也看不上。”
她說到這處看著把云庭笑了笑,又繼續道:“只不過這姑娘有一樣不好,我說了你也別不高興,打聽的人回來同我說她身子骨不好。
是胎里帶的心疾,落地多少年就吃了多少年的苦湯子,這可就不好了。
我說句不該說的,若是真娶進門來,也不曉得能不能生養,紹紹,這終身大事你還是要慎重一些的好。”
她苦口婆心的說著,慈愛的看著把云庭,她知道自己得做出個慈母的模樣來。
這不僅是她作為當家族母該做的事,也為了維持她在把言歡跟前端莊大度的形象。
另外,把言歡往后若是抱怨這事,也怨不得她,左右她將該做的都做了,他們父子是要爭吵也好,還是要決裂也罷,左右是怪不到她頭上的。
“那不成。”一直在邊上默不作聲聽著的把老夫人聞言,頓時有些忍不住了:“娶孫子媳婦回來是為了傳宗接代的,若是娶個病秧子,回來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那還要她有什么用?”
“連燕茹,你倒是能生養,可惜養了一堆,也沒一個叫這個家里頭滿意的,我祖母同你跟前這位,不還是一直指望著我嗎?”把云庭不冷不熱的望著她,眼底都是嘲諷:“再說了,你坐在家里頭就能說人家姑娘不能生養,那我還要說你說這番話是不懷好意,想叫我家絕了后呢。”
他雖厭惡連燕茹,但從前倒也不曾這樣說過話,孩子生出來是姑娘還是兒子那是個人的命數,他從來不覺得生女兒有什么值得譏笑的。
但連燕茹這樣說夏靜姝,他自然不能忍,不加思索的便反唇相譏了。
云嬌有些詫異看了把云庭,在她心里頭,哥哥向來是翩翩君子,平日連大聲說話都是很少有的,更不要說這么難聽的話了,可見母親說夏姐姐的話實在是氣到他了。
“你……”連燕茹便是修養再好,也承受不住他這樣的話,更何況她心里原本就厭惡把云庭,這惱怒之色就更加掩飾不住了:“紹紹,哪有你這樣說話的?好歹在外人跟前,你也要叫我一聲母親,我說這些話都是為你好。
你不聽就罷了,又何苦這樣挖苦我?”
把云庭瞥了她一眼:“你捫心自問,我叫過你?”
他從未喊過連燕茹一聲“母親”,她不配!
“老爺。”連燕茹受不住了,看著把言歡道:“該說的我都說了,這事兒我是管不了了,若是沒有旁的事,我就先回院子去了。”
先不說把云庭如此無理,這個把言歡,她在這處幫他說話,他卻半分也不開口相幫,反而坐在旁邊無動于衷,像個看熱鬧的。
她該做的都做了,就不留在這兒自找羞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