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煥禧也是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承認的這么爽快。
她本以為她會反駁,所以,她后頭預備了一籮筐的話,都是她一路上過來的時候想好的,預備好了要與她辨個清楚明白。
左右,這事既然是她做的,她就休想抵賴。
可不料,她竟一口認了,這倒叫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你倒有擔當,竟不曾抵賴。”秦煥禧頓了頓,開口道:“那對此事,你可有什么說的?你若是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我也不怪你。”
“倒也不是我有擔當,只是祝夫人是個聰明人,當著明人,就不必說暗話了。”云嬌含笑望著她:“且先不問我對此有什么說的,我先問一問祝夫人,若是你遇上這樣的人,偏要將shi盆子往你頭上扣,你會如何?”
秦煥禧愣了愣,她有些惱怒,她素來頗有威嚴,旁人同她說話,都要考慮清楚了再開口。
這丫頭卻說的如此直白,半個彎兒也不會打,未免太不將她當回事。
她轉念又細細的想她問的這句話,若是有人故意想要栽贓她,她會如何?
眼下似乎沒有人有這個膽子。
但若是真遇上了,她肯定不會輕饒,不說要他的命,起碼也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才想到這處,她又轉過念頭來,不對,她不該如此想,這么想來,豈不是承認這丫頭做的對?
“依著祝夫人的性子,恐怕,只會比我做的更過吧?”云嬌見她不語,很是直率的又開了口。
她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秦煥禧叫她戳破了心思,好不羞惱,不甘的分辨道:“我怎會與你一般?”
她怎能承認?
她知道這丫頭打什么主意了,不就是要她設身處地的為她想一想嗎?
好厲害的丫頭,還真險些著了她的道了。
但話又說回來,江心蓮是她的親侄女,她就算是能理解這丫頭的所為,也絕不可能向著她。
再說了,無論如何,先動手之人總歸是不對的。
“你自然與我不同。”云嬌輕笑了一聲:“我也是從不爭不搶,不逞強不好勝來的,我以為只要那樣,我和我娘就可以一直安然無恙。
但后來,你也知道,我娘她死了,還是被害死的。
說來好笑,從那之后我便轉了性子,無論何事,無論何人,我都不會讓著他。
你猜后來如何了?”
她說著,一雙清亮的眼望向秦煥禧。
秦煥禧輕哼:“能如何?不就變成了動手砸人的彪悍模樣嗎?”
“對啊。”云嬌笑著點頭:“可我變成了這樣之后,才發現,所有的人對我都變了。
從前見到我吆五喝六的那些人,如今見了我總是做小伏低,從前我見了要繞道走的那些人,如今見了我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還有那些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的人,如今更是曲意逢迎。
我總算是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這句話是真有道理。”
秦南風看著她一句一句緩緩道來,看著從容不迫,可這里頭飽含了多少辛酸?
他心中一陣心疼,當初她一定受盡了煎熬。
“照你這么說來,你把我家蓮子打成那樣,你倒還有道理了?”秦煥禧老氣橫秋的望著她。
她才不管那些。
她想明白了,隨這個丫頭說什么,她只管一個理,動手打人就是不對,何況人還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