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爺的三哥哥,也是嫡出?”李嬤嬤疑惑的望著他。
“不是,我三哥哥是家里的姨娘所生。”秦南風搖了搖頭。
他暗暗好笑,姜還是老的辣,李嬤嬤到底活了這么些年歲,都要成精了。
云嬌不好開口說的話,她開口倒是極好的。
“這就奇怪了。”李嬤嬤看向秦煥禧:“連我這樣目不識丁、半截身子都進了土的人,都知道嫡庶有別。
我們姑娘進門來,是嫡子正經的正頭娘子,姑娘還時常稱贊大姑奶奶是個精明能干之人,怎么會連這些都不懂?
拿我們姑娘與那些什么人比,豈不是作賤我們姑娘?”
她這話說的一旁的顧氏恨不得上前來撕了她,該死的老婆子,為了討好把云嬌,倒是不怕得罪她!
李嬤嬤也知道,這樣說話得罪人,可事到如今,不可能面面俱到樣樣兼顧,只能如此了。
秦煥禧聞言臉色一肅,正要開口呵斥,她是何等樣的人,怎么能任由一個婆子在她跟前放肆?
“李嬤嬤,快退下。”云嬌卻瞧準了這個當口搶先開了口,接著便朝她行了一禮:“大姑母見笑了,我這嬤嬤便如同我的親外祖母一般,她見我受了委屈,一時失了規矩,還請大姑母不要同她一般見識。”
她這話,說的軟軟的,可卻表明了李嬤嬤說的并沒有錯,是看不得秦煥禧委屈她。
她是硬話軟說,明明是在指責秦煥禧,卻偏偏又用賠罪的話給蓋住了。
既然不能開口辯駁,又不能開口爭執,那開口賠罪總沒什么錯吧?
秦煥禧一口氣憋在心里頭發泄不出來,不上不下的憋的臉色有些難看,可伸手不打笑臉人,今朝又是這樣的好日子,她總不好拉下臉來訓斥云嬌。
“罷了,誰會與一個下人爭長論短?”秦煥禧掃了云嬌一眼,心中立刻有了主意:“我不理會旁人說什么,他們說什么也都不重要,我想聽你說說,我方才那番話說的對不對?
你既然是進門過日子的,這改口錢同你三嫂嫂一樣多,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你婆母對兩個兒媳婦,本該一碗水端平才對,你若是體諒她,就該接了這四個銀元寶,不要叫她為難才好。
你說,我這話可有道理?”
她倒要看看,這小丫頭要如何應對?
她自認為平時還是講理的,可對這丫頭,就不用客氣了,客氣她還當是她自己的福氣呢。
“大姑母是八面瑩澈之人,說的話自然都是有道理的。”云嬌輕輕一笑,語氣同眼神拿捏的恰到好處,既不會太犀利,卻也不會顯得太可欺:“想要我接這四個銀元寶,也不是不可以。
日后,香表妹成親,若也如我這般改口錢少、壓手錢多,那我便依了大姑母。
不知大姑母意下如何?”
她含笑望著秦煥禧,唇角梨渦淺淺,并無半分惱怒,看著得體端莊,卻又不失姑娘家的溫婉嫻雅,端的是一派大家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