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頓時議論紛紛,有贊同的,有反對的,不一而足。
云嬌低頭輕笑了一聲,秦煥禧想在這件事上拿住她,未免輕估了他。
此時,秦南風的小姨母趙忠菊忍不住開口了:“你這話說的,這是老祖宗的規矩,剛才人家兩個媒人也說了,改口錢比不上壓手錢,是最不吉利的。”
“什么規矩不規矩的,活人總不能讓……”秦煥禧不客氣的駁回去,不過人多,她倒也不曾將后頭的話說出來,而是又接著道:“老祖宗還說,吉時之內,須得禮成呢,這么等下去,可不得錯過了嗎?”
她見云嬌一直不言語,心中冷笑,在酒樓之時不是伶牙俐齒的很嗎?這會子,怎么像鋸了嘴的葫蘆?
“那你既然不按照規矩,還說什么吉時?干脆將這些虛禮都免了得了。”趙忠菊最是看她不慣,自然不會讓著她。
“他小姨母,你曉得我不是這樣的意思,這里誰不知道,我向來是最守規矩的人,我不過是怕誤了好時辰罷了。”秦煥禧心念一轉,便有了說道:“其實,四個銀元寶也不是拿不出手,當初,春深家的進門的時候,不就是四個銀元寶的改口錢嗎?”
她說這話,自然是在故意作賤云嬌。
秦春深是庶子,顧氏出身小門小戶,哪里能跟云嬌比?
可她偏要這么比,把云嬌不是厲害嗎?有本事就當著這么些人的面,開口反駁啊。
她就是要利用云嬌是新媳婦,在這樣的場合羞于開口同她分辨,弄她個啞巴吃黃連。
她話音落下,正堂里點一片安靜,雖然人擠人,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那這兩個人相較,這也太不給新娘子臉面了吧?
秦南風皺了皺眉頭,往前一步正要開口。
云嬌卻暗暗的扯住了他。
他乃堂堂大丈夫,大庭廣眾之下,與個婦人起爭執,不像話。
更何況這還是他姑母,傳出去又要說他不敬長輩,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秦南風望了她一眼,有些不情愿,終究還是忍住了不曾開口。
“大姑奶奶說的什么,我年紀大了,耳聾眼花了,聽不大明白。”此時,人群中走出一個人來。
眾人都不由看了過去。
“你是什么人?”秦煥禧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嬤嬤。
照理說,這個時候不該有人頂她的嘴的,在場的除了云嬌跟前的幾個人,就都是他們秦家的親朋好友了。
誰不知道她的為人?敢在她跟前造次,怕是嫌活得太舒坦了。
眼前這個嬤嬤,看著一把年紀了,頭發斑白,臉上已經有了溝壑,但穿的干凈利索,看起來很是干練。
“我只是個老媽子,小時候帶過我家姑娘一些日子,姑娘可憐我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便將我一直養在身邊。”李嬤嬤挺直了脊背站在那處:“秦少爺,方才,大姑奶奶是在拿我家姑娘同誰比?”
秦煥禧雖厲害,她也不是吃素的,若論倚老賣老,她也抵得上秦煥禧。
姑娘不便開口,那就由她來,她一把年紀了,只要姑娘能好,她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是我三哥哥。”秦南風老實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