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催催他們……”趙忠竹沒法子,只好又吩咐婢女。
“不用了娘,我們來了。”云嬌同秦南風齊齊跨進了屋子。
“你們可算來了。”趙忠竹忙上前拉過云嬌,走到秦煥禮的椅子邊,抬頭:“老爺,你快下來吧,你看孩子們都來了,他們都知道錯了,你就別……”
秦煥禮總算動了動,低頭看了一眼云嬌和秦南風,便又抬起頭恢復了方才的神色。
“風兒,風兒你快來說,來跟你爹認錯啊孩子。”趙忠竹不好直接勸說云嬌認錯,又轉身急走了幾步去拉秦南風。
“爹,你那根麻繩哪來的?”云嬌卻在此時笑嘻嘻地開口了,語氣輕松:“要我說這繩子不夠粗,也有年頭了,都乏了,你用這個,吊不死的。”
秦煥禮猛地低頭看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敢這么說?怎么敢?
看見他尋死不緊不怕、不勸阻,竟還對上吊繩評頭論足?
這?
趙忠竹才拉到了秦南風,還沒來得及回身,便聽聞云嬌所言,她一慌,腿下不由得一軟,險些栽倒在地上。
幸好秦南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云嬌,云嬌你……”趙忠竹想去攔著云嬌。
她手都在抖,你這孩子可以不認錯,但你別火上澆油啊,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
“上吊,得用白綾布,白綾代表忠臣對陛下的不二心。”云嬌笑了笑:“不過,家里頭暫時沒有白綾布,我拿來了青綾布,和白綾布的材質是一樣的。
爹湊合用吧。”
她說著,將手里的青綾布舉了起來。
秦煥禮和趙忠竹都有目瞪口呆,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就連秦南風,也忍不住暗暗咂舌,說是一劑猛藥,果然是猛藥,他要不是事先知道,這個時候也得嚇住。
“爹怎么不說話?是嫌再綁一次不方便?”云嬌“善解人意”的道:“沒關系,我讓南風給你綁好了。”
“小五,來,該你盡孝了。”云嬌將青綾丟給秦南風:“快給爹綁上。”
秦南風選了離秦煥禮稍遠的一根梁,他怕系到半途被老爹一腳踹下來。
選好位置之后,他一躍上了另一張椅子,三下五除二便將前青綾挽了個漂亮的扣子,還扯了扯試探結打的緊不緊。
秦煥禮站在椅子上,看著他的動作,臉色鐵青,一張臉陰沉的都快滴下水來了。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兒子?他要上吊,他還給他挽青綾?他這到底生了個什么東西?
“妥了。”秦南風假意看不到他的臉色,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走到云嬌身旁,抬頭看著那個扣子:“你看行嗎?”
“嗯,不錯。”云嬌夸贊了一句,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看著秦煥禮:“爹可還有什么遺言要交代的?”
“你這么盼著我死?”秦煥禮拉著臉盯著她:“就不怕我死后,你傳出個不孝忤逆的名聲?”
“爹,你此言差矣。”云嬌兩手抱胸,輕笑了一聲:“第一,我沒有盼著你死,要尋死都是爹你自己的主意。
第二,我也沒有不孝,我全然是遵循著爹你的意思,你要尋死,我給你挽扣,這還不夠孝順嗎?”
“別耍嘴皮子。”秦煥禮暴怒咆哮:“我真死了,不是你一個小女子能擔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