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君侯的指示,一共分明經、律令、數術、兵法四科,每一科的試題都有所不同。”
陳飛一一打開,隨意看了幾道題。
“防民之口,甚於防水。水壅而潰,傷人必多,民亦如之。此何解?”
這是明經科的題目,要求考生結合經典經文,討論歷代君臣治國理政的得失。
“張伯、王仲、李叔謀殺趙季,張伯執其手,王仲以刃殺之,李叔悔而自首,此三人各判何罪?”
這是律令科的題目,陳飛想了半天,發現自己也不知道標準答案……
“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這……就是數術科最簡單的題目。
至于兵法科,題目與律令科類似,只不過更加側重于軍隊中的律令和制度,比如提到:
“今有郵人傳遞軍情,遇雨滯于館驛,又逢兇案,為賊所困,及其復命,已逾期三日,當判何罪?”
陳飛看得有些頭疼。
不管什么時代的出題者,都tmd不是人啊!
雖然這四道題,他只能答對一道,但這并不影響他端起架勢,義正辭嚴地向袁徽囑咐:
“子美,你一力操辦此次科舉,其中辛苦我也深知,功成之后必有封賞。但我也要再次給你一個提醒:科舉關乎吏治,更關乎國運,務必公平公正,若有泄露題目、因私廢公、中飽私囊之人,我必定從重嚴懲、絕不留情!”
袁徽滿面嚴肅,長身而起,向他一躬:
“君侯以國事托付,徽定不會辜負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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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一,晴。
一列車隊緩緩停在了陽夏城外。
前任豫章太守、瑯琊名士諸葛玄從車上走了下來。
在經過了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他終于抵達了此次旅行最終的目的地。
從壽春到陽夏,看似只有一千里的路程,但他攜帶著一家老小十余口人,途中既有連綿群山,又有淮水攔路,更遇到了好幾場暴雨,大人尚且水土不服,幾個孩子又接連生病,年紀最小的諸葛均差點因為發燒去世。
好在經過了四十多天的奔波,他們終于可以結束這場搬家之旅,在和平的陽夏城外,喘一口氣了。
“父親,那里好多人啊!”
諸葛玄的獨子、年僅八歲的諸葛誕指著東北方向川流不息的人群,有些興奮地嚷嚷著。
諸葛玄只看了一眼,卻沒有在意,陳飛平定豫州已經近兩年時間了,以中原的人口基數,看到這樣的場景并不奇怪。
他的大侄子諸葛瑾遙遙看去,說道:
“叔父,看那些人的衣冠,應該都是前來應征的士子、學生吧?”
諸葛玄這才稍稍有些奇怪:
“你說的,莫非是那個選賢大典?竟然會有這么多人?”
諸葛瑾點了點頭:
“正是。叔父,待我們安頓下來之后,侄兒想要去府衙問一問,看我能不能也報名參加?”
諸葛玄笑著搖了搖頭:
“子瑜,我們瑯琊諸葛氏也是徐州名門,手中又有朱恭偉的引薦書,陳云龍向來喜愛士人,定會妥善安置,你身為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當然不需要和那些寒門子弟一起參加什么考試!”
諸葛瑾也笑了笑:
“叔父所言極是,侄兒苦讀十余年,自信能夠在這數千士子中脫穎而出,到時候堂堂正正獲得官職,不僅能夠為瑯琊諸葛氏揚名,也不至于辜負了先父和叔父多年教導。”
諸葛玄稍一思索,就不再反對:
“你有這份志氣,叔父也只能支持你了。”
車上又鉆出來一張稚氣未脫的面龐:
“叔父,我也要和大哥一起,參加這個考試!”
諸葛玄哭笑不得:
“亮兒,你還沒滿十五歲呢?”
諸葛亮昂起腦袋,有些不服氣地看著自己的叔叔和大哥:
“甘羅十二歲就做了秦國的上卿,我比他還大了三歲!”
諸葛玄捂住了額頭:
“甘羅?他爺爺就是秦國的丞相,你爺爺、我老爹才是區區縣長,這能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