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兩口父親帶回來的清米酒后,三叔公激動得連胡子在顫抖,連聲叫好之余,又趕緊問道:“小兒他爹,這東西真是拿楠木換的?我們都安的楠木,現在在成都究竟是什么價錢?”
父親給出了一個三叔公和鄰居們全都不敢相信的答案,也讓三叔公和許多鄰居捶胸頓足的懊悔沒有乘著農閑去放木排,父親則又說道:“對了,成都的官爺還讓我們帶話回來,說是大漢軍隊已經把孩子的口賦錢全免了,今后誰要是再收口賦錢,只管放心去成都告狀,他們會收拾下面的官。”
“另外,成都的官爺還說,我們都安出產的這種帶香味的楠木,有多少他們買多少,全都出高價買,還有我們都安出產的硫磺,他們也出高價要多少買多少。還有,我們的徭役也免了三年,這三年里縣里面如果再給我們派徭役,我們同樣可以去成都告狀……。”
“小兒,別吃了,撐著。”
“沒事,讓他吃吧,今年糧價低,楠木又可以賣高價,讓他隨便怎么吃都行了。對了,孩他娘,關于再要幾個孩子的事,我一會還想和你再仔細商量商量。”
類似的場景和畫面在距離成都不遠的都安境內處處可見,在同時盛產金絲楠木和硫磺礦的情況下,都安百姓也無疑是漢軍新政最大的受益者,不管再貧窮的鄉村,只要把山上隨處可見的金絲楠木一砍,捆成木排往河里一放,通過水路運到成都,馬上就能換到數量多到讓他們不敢相信的垃圾食品或者金錢,無數的都安百姓因此脫貧致富,無數的都安百姓也因此過上了他們此前想都不敢想象的好日子。
其他地方的益州百姓也是漢軍新政的受益者,以張志為首的漢軍統治者不僅給益州百姓減免了大量賦稅,還免除了整整三年的徭役,不管是發動百姓做什么公益工程都是付給工錢和供給伙食,讓益州百姓有了做工掙錢的機會,再不用自帶干糧為官府做事。同時更加奇怪的是,在去年打了半年大仗的情況下,益州境內的糧價不但沒有飛漲,相反還有下跌的趨勢,所以很多百姓人家也把再生一兩個孩子的事放上了日程。
百姓得利,益州的世家大族也同樣有好處可撈,在漢軍的全力支持之下,益州的世家大戶紛紛組織起了商隊向境外售賣各種垃圾食品,也沒有一種不是運出了益州就能賣出天價,從中可以賺取到巨額利潤。同時在糧價穩中有跌的情況下,世家大戶也有了足夠的口糧讓田奴開礦熬硝,售賣獲利,還有就是大量養殖豬牛馬羊等牲畜耕種肉食,財產增長肉眼可見。
在這個期間,漢軍方面的好消息也一直不斷,除了各項民政措施迅速走上正規之后,被孤立的越嶲、漢嘉二郡晉軍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也只能是乖乖的接受了張志的書信勸降,主動易幟歸降了漢軍,相對來說比較平坦易行的旄牛大道也因此被重新打通不說,在同樣盛產金絲楠木的雅安一帶建立一座新城的行政規劃,也因此付諸了實施,讓雅安出產的金絲楠木可以通過水路運往南安(樂山)囤積,讓張志可以隨時接收。
還是在這個期間,漢軍大將朱相也率軍保護著漢軍家眷來到了成都居住,接替朱相坐鎮南中的人則變成了在進乘為漢軍立下了大功的劉聚,唐譜則繼續留鎮進乘,為漢軍看守南中的南大門——其實看不看都一個樣,沒有了家眷的牽掛,漢軍就算真把人少糧缺的南中丟了也無其所謂。
不過漢軍的發展也不是一帆風順,還是在這個期間,隨著垃圾食品的大量北上販賣,接替司馬望和石苞坐鎮西線的晉廷扶風王司馬亮有些沉不住氣了,為了賺取暴利,開始動用軍隊嚴密盤查從巴蜀北上的蜀中商隊,一旦發現垃圾食品就立即沒收充公,然后自行轉運到中原牟取暴利,蜀中的世家大戶也因此損失慘重,不得不改為把垃圾食品轉運到邊境販賣,利潤為之大跌。
這一情況當然很快就被細作稟報到了張志面前,張志聽了以后不但沒有半點擔憂,相反還鼓掌笑道:“干得漂亮,這一下子,蜀中的那些世家大戶,就是想不盡快支持我奪回漢中都難了。”
被張志料中,又過了一段時間后,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蜀中的世家大戶便在張志的便宜老丈人常閎率領下,集體跑到張志的面前進言叫苦,訴說司馬亮壟斷商路給他們造成的巨大損失,也極力慫恿張志盡快出兵北上,奪回漢中,重新打通蜀地直抵中原乃至西域的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