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不希望建奇功立偉業,也沒有人愿意初次領兵上陣就損失慘重,顏面盡失,司馬攸當然也不例外,所以聽了胡烈的建議后,司馬攸難免是連連點頭,又問道:“但如果賊軍抓住這個機會,又集中兵力和我們打一場決戰怎么辦?現在這個情況,我們決戰肯定很難取勝啊。”
“無妨,走渭北大路進兵即可。”胡烈建議道:“我軍走渭北大路西進,倘若賊軍過河來攻,我們就是馬上深溝高壘采取守勢,讓賊軍無機可乘只能自退。倘若賊軍不過河,我們就立營于渭水北岸,保護轉移那些還沒來得及被賊軍遷移的關中百姓,讓賊軍無法將陳倉與郿國之間的百姓徹底遷移一空。”
司馬攸緩緩點頭,又向與自己交情極好的王渾問道:“玄沖,那你的意下如何?”
聽到這個問題,王渾當然明白司馬攸是想多少有點作為,讓他可以給晉廷和司馬炎一個交代,所以王渾咬了咬牙以后,還是點頭說道:“如果是走渭北進軍,我不反對,但是請齊王慎重,千萬不要冒險決戰。”
“這是當然。”司馬攸一口答應,也馬上就說道:“就這么定了,即刻拔營起兵,西進到北原一帶去建立營地,深溝高壘,掩護和接納關中百姓,盡量保全我們的關中人口。”
就這樣,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無能,司馬攸還是咬牙帶著四萬多軍隊沿著渭北大道向西開拔,小心翼翼的趕來他祖父司馬懿熬死諸葛村夫的五丈原戰場救援百姓,期間還盡量多派斥候上前,嚴密監視漢軍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著停下腳步搶修營寨,不給漢軍再度決戰的機會。
然而事實卻證明了司馬攸的小心謹慎不過是多此一舉,晉軍大軍才剛抵達北原附近,斥候就已經送來了探報,說是漢軍已經放棄了五丈原南下,帶著強行遷移的百姓緩緩撤往了漢中方向,同時晉軍斥候還探得明確消息,就是張志欺負晉軍不敢野戰,竟然只安排了一千軍隊殿后而行,后軍還與主力嚴重脫節,遠遠的掉在了最后面。
聽到這個報告,司馬攸悄悄松了口氣又心中暗喜,還盤算了一下問道:“賊軍大意輕敵,只留一千軍隊殿后,何人敢去率軍追擊?教訓一下賊軍后隊?”
“齊王不可。”老于軍事的衛瓘趕緊開口說道:“賊軍兵力多達兩萬多人,卻只留一千軍隊殿后,此舉十分反常,需得提防張志逆賊故布迷陣,引誘我軍追擊,然后用伏兵偷襲我們的追兵。”
也確實是被漢軍給打怕了,見漢軍的撤退秩序如此古怪,晉軍文武也無不擔心漢軍是在故意誘敵,全都開口反對冒險追擊,司馬攸卻極不舍得錯過這個取勝機會,盤算著說道:“張志逆賊只留一千軍隊殿后,這個安排雖然確實古怪無比,但是我們如果不追的話,難免會被賊軍嘲笑我們膽小怯懦,本王的意思是出兵三千多少追一下,有機會就打,沒機會或者有埋伏就立即撤退,不知那位將軍敢于率軍追擊?”
嘴上問著何人敢去,司馬攸的眼睛卻早已看到了自己從洛陽帶來的胡烈身上,胡烈一是明白司馬攸急于建功的心理,二是覺得自己軍事經驗豐富,不用過于懼怕漢軍,便一咬牙出列拱手說道:“末將愿往。”
“很好。”司馬攸滿意點頭,又叮囑道:“千萬小心,情況不對就立即停止追擊,萬萬不可貪功冒進,給了賊軍伏擊機會。”
胡烈答應,心里則說道:“有你這句話就行,賊軍如果真是故意誘敵,那我殺潰他詐敗的后軍就馬上撤退,如此既不冒險,又可以白揀一個勝仗,對你對朝廷都有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