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塵促狹心起,反問道:“你是不是宋人?連龍傲天都沒聽說過?”
見宋歸塵一臉嫌棄,仿佛不知道龍傲天就不配做宋人的樣子,杜青衫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孤陋寡聞了。
他真誠請教:“龍傲天是誰?”
“龍傲天嘛,是我胡謅出來,騙你的!”
“你——”
見杜青衫吃癟,宋歸塵愉快地哼著歌,迅速松了松地上的干草,躺了下來,道:“睡覺!火熄滅了就更冷了。”
說著她往杜青衫身邊擠了擠,自覺地將斗篷往自己這邊扯了一扯。
這些日子她都是獨占斗篷的,只不過今日杜青衫發燒了,她才好心將斗篷分一點給他。
他們沒有藥材,生病發燒在這樣的雪山之中,簡直就是頭號大敵。
因此宋歸塵完全沒有介懷地擠在杜青衫身邊,淡然解釋:
“眼下這個處境,咱們沒有藥,你已經病了,我要是再凍病了,就沒有人給咱們找吃的了,只好委屈你和我擠一晚了。”
“我怎么覺得,你這是在占我的便宜呢。”杜青衫低頭,嗅著從宋歸塵身上散發的怪味,將被她捉弄的事情忘在了腦海,忍不住嫌棄道,“你真的是女子嗎?”
“你大爺的!”宋歸塵伸腳踢了杜青衫一腳,“小王八羔子,姑奶奶我當然是女的!”
“額……”
被一個小小年紀的女孩叫“小王八羔子”,杜青衫心里的那種別扭情緒越發重了。
這一個月來,早已習慣了她的言語舉止,卻還是第一次被她這么氣罵。
“我說,開封府哪家女子像你這樣,言語粗魯,舉止不雅……”
“你給我閉嘴!”
宋歸塵不客氣地又踢了他一腳。
好在他的斗篷寬大,宋歸塵踢歸踢,卻并未成心將他踢出去。
二人蜷縮著擠在一起,堪堪能抵擋住洞口處襲來的的刺骨冷意。
許是太累了,宋歸塵很快沉沉睡去,睡夢中還不忘繼續踢一踢杜青衫。
杜青衫無奈地轉過身背對她,盯著那一堆柴火,眼底神色不明。
感受著身后之人均勻的呼吸聲,他腦海里多日的疑問越積越多,西湖孤山幾個字一直在腦海中徘徊。
一個十四五歲的開封女孩,身無長物,貧苦交加,說是無父無母,卻有一個師父。
聽她驕傲地脫口而出、卻未說完的話,她口中的師父確實是在杭州無疑。
她曾經到過杭州嗎?
或者是和師父走丟了,要去杭州尋師?
或者是小女孩炫耀心態......額,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杜青衫確認,她并非那種愛炫耀的小女生。
那就是真有一個師父了。
她為什么說到一半又不說了呢?是怕暴露了師父身份?
第一次,杜青衫覺得有這么一件困惑著自己的事情,倒也頗有意思。
火堆燃盡,最后一絲紅色漸漸熄滅。
杜青衫翻了個身,皺眉嘀咕:“身為一個女子,身上味道這么難聞,實在有失格調。”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杜青衫聞了聞自己身上,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不由得更加嫌棄地皺起眉頭。
等到了杭州,第一件事,就是要焚香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