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將在提刑司對韓松的審問,以及在州府救出孟樓長二人的事情一一和杜青衫說了,杜青衫沉吟良久:“顧兄的意思是,那韓松在州府有內應?”
“州府守衛嚴密,韓松竟出入州府大牢如入無人之境,若說沒有內應,我決計不會相信。”
“可是誰有那么大膽子,竟敢伙同韓松,私自關人呢?”杜青衫臉上的表情由疑惑轉為好笑,“簡直是將州府大牢當成了自家后院嘛!”
自家后院?
他突然收斂笑意,震驚地看著顧易:“不會是?”
顧易眉頭緊蹙,神情凝重,見杜青衫和自己想到了同一個點上,不由得頷首點頭:
“我也這么認為,適才前往州府救人之時,王大人幾番阻攔,若不是我爹強勢帶人闖進州府,恐怕孟樓長二人這個時候還在地牢之中。
“且王大人知道提刑司捉拿了韓松之后,認定壽宴當天的竹竿機關行刺也是韓松所為,急急命我結案,似乎不想讓我繼續查下去。”
杜青衫哂笑:“王欽若果真不負他奸相之名啊。”
來杭短短幾月,居然就和杭州第一酒樓的采辦搞到了一起。
“我原以為韓松設香爐毒局,只是為了陷害小塵,如今看來,他的目的確實是為了毒殺王大人。”
顧易先入為主,只道王欽若初至杭州,韓松沒有殺他的動機,卻沒有想到:
動機,往往就在一瞬間。
那么,韓松和王欽若之間又有什么關系?
令王欽若竟然愿意幫著韓松關押段憶安,直到壽宴前一晚,還允許韓松將孟樓長和小逸關到州府大牢呢?
“韓松既然愿意將孟樓長二人的下落告訴我們,他難道就沒有說出他為何要毒殺王欽若嗎?”
“韓松哪里肯說出孟樓長二人的下落,無論提刑司的人如何拷問,他就是一句話也不說。還是韓月月見不得韓松受苦,哭著將孟樓長二人的下落說出的。韓松打暈孟樓長二人的時候,韓月月就在現場,親眼看到韓松將人送去了州府。”顧易嘆道,“可憐那韓月月天真懵懂,韓松說什么她就做什么,完全不知道韓松究竟想要干嘛。”
聞言,杜青衫想到了宋歸塵。
同樣都是女子,為何就她整日里滿口臟話,機靈古怪?
面對韓松那樣殺人不眨眼的人,她居然也能周旋這么久,真是為難她了。
“不管怎么說,香爐毒局是韓松設的沒錯了。”顧易又道,“不過我今日叫杜兄弟來,是有一事相請。”
“顧兄請說。”
“久聞杜兄武藝過人,尤其嫻習水性,出入海潮,如履平地,前幾日帶著小塵跳進湖中,竟能安然無虞、甩掉林七......”
“好了顧兄,你不要再夸了。”
杜青衫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塌,顧兄夸人的功夫真是一套兒一套兒的。
“你我之間,有什么事不能明說么?還需要這么拐彎抹角?”
顧易失笑道:“那我就直說了。雖然王大人認定是韓松設置了竹竿機關行刺于他,并下令要我不要再追查,不過,我十分肯定,設置湖中機關的另有其人。”
杜青衫恍然大悟:“你這是要坑我替你下水,查一查湖中的機關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知我者,杜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