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了?”杜青衫問,“這話什么意思?”
宋歸塵得意一笑:“意思就是,你不是能飛檐走壁嗎,不如帶我進一趟州府?我要是出手,可不是醉忘歸這么簡單了。”
反正不就是殺了王欽若嘛,簡單得很。
“你想得倒美,你以為那州府是吃軟飯的啊,等著你輕輕松松飛進去?”
杜青衫一瓢冷水潑下來。
“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州府的重點通緝對象,躲都來不及呢,你倒好,反而要往前湊。”
“好啦,好啦。我就那么一說,不去就不去嘛。”
杜青衫好笑:“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給我示弱了。”
“我——”
宋歸塵一噎,轉身去看常老爹。
常三姐來到杜青衫跟前,承諾道:“杜公子放心吧,我這就收拾收拾,我爹醒后,我們就離開杭州。”
“嗯。”杜青衫想了想,“如今朝廷派了大員,兩浙兩路的蝗災已經得到了控制,一路上應該不會有什么大事,不過你和常老爹一個是弱女子,一個是老人家,一路也要小心些。”
“放心吧杜大哥,早些年我們父女三人也是一路逃難過來的,什么路沒走過,什么苦沒吃過。”
見她頗有傲氣,杜青衫一笑:“那就好。”
果然,第二日晌午不到,州府里王欽若醒來了。
而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怒氣沖沖地命令通判林先道派人去抓常三姐。
結果自然是撲了個空。
氣得王欽若又是一口老血,將下人端來的藥碗推翻在地,喘著粗氣兒大罵林先道無能。
州府亂成了一鍋粥,湖心亭卻一片寧靜祥和。
時值初夏,草木蒼翠,鳥鳴啾啾。
青衣少年左手持劍,與灰衣老者激烈纏斗,老者悠然后退,格開少年當頭劈來的劍招,點評道:
“呀!臭小子,不錯嘛!武叔佩服。”
這一走神,手中長劍頓時被擊飛,杜青衫收劍而立。
“武叔,論其他的,我比不過你,這劍術嘛,可是我自小練到大的。”
武叔雖敗,卻不甚在意,只是更加惋惜。
“你個臭小子,這么好的武學苗子,怎么就對武氏功夫不感興趣呢?武叔保證,你要是愿意學,這奇門遁甲、機關易容,你沒有什么是學不會的。武叔惋惜!”
“別搖頭晃腦啦,你就算說破了嘴皮子,我也是不會學的。”
杜青衫將手中劍往空中一扔,劍影劃過,正好插進幾丈開外的大榕樹上,劍身微微一晃,便靜止不動了。
武叔咋舌。
“臭小子,一個合格的劍客,是十分愛惜自己的劍的,哪有這樣糟蹋長劍的道理?武叔不恥!”
杜青衫一笑而過,嗅到了一陣香味兒,微微一笑,腳步輕快地往香味傳來的地方而去。
宋歸塵正在廚房忙活,手里忙,嘴里也不閑著,低吟淺唱地哼著不知名兒的歌。
杜青衫含笑靠在門口,眼也不眨地看著宋歸塵忙碌。
因為在廚房的緣故,她穿得利利索索,一身淺綠窄袖衣裙,發髻垂肩,俏皮而可愛。
杜青衫發現了,她這個人,似乎只要一進廚房,必然會唱歌。
“吶,醉甜蝦!”
宋歸塵笑得開懷。
杜青衫定睛一看,一條細竹簽上串著五六只金黃焦脆的龍蝦,龍蝦之上澆了厚厚的一層蜂蜜,隱約之間,還有花雕酒的香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