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開了頭,宋歸塵也不再準備隱瞞,而是將從顧提刑哪里知道的關于段憶安的事情都和林逋說了。
“我們懷疑,段憶安,也就是我娘,她在孤山下等待的人,就是先生你,所以想來看看,先生珍藏的玉簪,原主人是不是我娘。”
林逋聞言,一時默然。
宋歸塵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林逋,生怕錯過了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然而遺憾的是,師父和平常一樣,淡如水的面上一片沉寂,并沒有多余的表情。
“這是我個人私事。”林逋淡淡地說了這么一句話,將三人轟出房間,就要關門,“這次我就不計較了,你們回去吧。”
“等等!”
宋歸塵上前按住門檐。
“敢問先生,你是否認識段憶安?”
林逋默默地看了宋歸塵許久,終于還是在宋歸塵堅定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微微點頭:“認識。”
“那先生……”
“我不喜歡講故事,小塵,送客!”
“哎——”
意料之中的,宋歸塵吃了個閉門羹。
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無奈地看了看杜青衫二人。
師父一提及往事,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冷漠而遙遠。
他似乎將自己所有的過去都埋葬在了某個地方,不希望別人去打擾,自己也不愿意去想起。
段小塵道:“先生他從不提及過去的事,也許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我們就不要追問他老人家了。”
“你說得對。可是——”
可是,宋歸塵長這么大,已經不止一次對師父的過去感到好奇了。
如今,好不容易知道段憶安和師父曾經認識,好不容易有一個知道師父的過去的人,她卻已經死了。
既然不能直接問師父,那她就從別處下手!
林逋回到了放鶴堂,想要段小塵跟著自己下山是不可能的了,宋歸塵只好自己去找顧易。
杜青衫沒有反對,跟著宋歸塵來到了提刑司。
顧易正被一群鄉親圍著,這個說他家丟了一只鴨,那個說他家沒了一頭豬,這個說隔壁王大昨日偷了他家的老母雞,那個說對門俏寡婦勾引她家男人.......你一言我一語,鬧得不可開交。
更令人大跌眼鏡的事,圍在顧易身邊的,大都是些妙齡女子,一個個盈著一雙脈脈眼眸,纏在顧易身上。
顧易一介書生,此時倒真真是“左擁右抱”,前呼后擁,竟是進退不得。
這幅場景,讓剛進門的宋歸塵和杜青衫直咋舌。
“提刑司怎么成了菜市場了?”
“我看,更像是姻緣廟。”
杜青衫笑道:“提刑司這番光景,倒也十分熱鬧。”
一旁的洛捕頭見到他們二人,走過來見了禮。
杜青衫笑問:“這是唱的哪一出?”
“杜公子不知,前段時間,顧公子幾日之內查明了聳翠樓的刺殺案,杭州百姓一傳十十傳百,都說公子斷案如神,這不,一個個的,雞毛蒜皮的事也來找顧公子。”
洛捕頭擦著汗,頗為無奈。
杜青衫又指了指最為熱情激烈的那一群女子:“那些呢?”
“還,她們啊!”洛捕頭更加無奈,“不知道是誰傳出消息,說顧公子不久前和孤山宋姑娘退親了,這些,都是前來......額,自薦的。”
還有這種操作?
這可不行,顧易是她的!
宋歸塵瞪大雙眼,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別的女人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