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接盤子之時,直接伸手接住盤底,沒想到這剛出鍋的龍蝦竟然這么燙。
宋歸塵忍笑:“我這有上好的燙傷藥,你來,我找給你。”
說著將杜青衫拉進了房間。
關上門,宋歸塵悄聲問:“你怎么來了?”
“你不見了,我能不來找么。”杜青衫吹著手心,語帶埋怨。
宋歸塵翻箱倒柜找出一瓶藥膏扔給杜青衫:“段小塵是不是回到她的身體了?”
“我可是為了你才被燙到的唉,你就這么冷漠無情?”杜青衫一手舉著藥瓶,一手手心面朝宋歸塵,可憐兮兮地看著宋歸塵。
宋歸塵被他看得心一跳。
昨日在提刑司他說了那些話,回到湖心亭后,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一切當成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和往常一樣做飯說笑。
適才發現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宋歸塵還暗自松了一口氣。
終于不用天天面對杜青衫了。
此刻他又用這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自己,宋歸塵覺得,房間里的溫度都上升了許多。
拿過他手里的藥瓶,打開,蘸了少許替他抹上,沒好氣地道:“現在可以了吧。”
女子冰冰涼涼的手指在自己手心輕輕劃過,癢癢的,像西湖的水。
杜青衫嘴角止不住地揚起,笑意彌漫開來,點頭道:“嗯,段小塵回到她的身體了。另外,你師父知道你和段小塵的事情。”
什么?
宋歸塵差點沒炸起來!
師父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了什么程度?
她這幅樣子對于杜青衫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這說話的方式和一舉一動,都是他熟悉的那個小塵。
陌生的是,這張臉,并非他熟悉的那張稚氣未脫、天真可愛的臉,而是一張白皙恬靜、清麗文秀的瓜子臉。
唯有那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緊張和疑惑都明明白白地寫在眼里,和之前一模一樣。
杜青衫微微一笑:“快出去吧,不然你師父要懷疑我將你拐走了。”
這都什么時候了,他還嘴貧。
宋歸塵沒理她,而是緊張低攥了攥拳頭,心里很不好受。
師父如果都知道,為什么一直不和自己明說?
難道她這個徒兒是可有可無的嗎?
杜青衫笑:“直接去問不就好了。”
杜青衫說得對,直接去問!
提起裙子來到院里,目瞪口呆地看著正大快朵頤的師父,桌上的龍蝦已經被他消滅了大半。
“師父……”
林逋忙里偷閑看了兩人一眼,滿足地又剝了一只蝦。
“傻站著干嘛,坐啊。”
“師父,您都知道啊?”
“為師的徒兒小塵,做得一手好菜,有一天突然不會做菜,也不會泡茶了,為師要是什么都不懷疑,那才是老眼昏花了吧。”
“那你......”
宋歸塵越發委屈了,師父什么都知道,卻都一點不擔心。
林逋仿佛知道她的心思,擦了擦手:“為師雖然懷疑,但小塵畢竟確實是小塵......”
一句話,宋歸塵的委屈消除了大半。
是啊,她的靈魂不在了,可身體還是她的,師父就算懷疑,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