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螢本也只是小女兒脾氣,在父親面前撒嬌而已。
此時見父親真動怒了,頓時蔫了下來,垂頭不敢說話。
嬌軟可愛的女兒這么可憐兮兮的模樣,顧提刑也于心不忍,收起怒氣,輕斥道:“以后再敢胡說,家法伺候。”
顧紫螢這才嬌俏地挽著顧提刑的手臂,撒嬌道:
“可是爹,那個段小塵真的很可疑嘛,女兒初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說她名叫宋歸塵呢,和孤山林先生的徒兒同名同姓。”
顧提刑凝重思索,他記得,西湖上,在武叔準備的船上第一次見到小塵那丫頭時,她將安娘交給她的蠲忿犀呈給自己,當時小易也告訴自己,她名宋歸塵。
若不是她的模樣和安娘有幾分相像,安娘又將那么重要的蠲忿犀交給了她,自己也不敢確定,她就是安娘的女兒。
可是,這名宋歸塵是怎么回事?
難不成她小孩子心性,有意盜用別人的名字?
顧提刑皺了皺眉,小小年紀養成這樣虛榮的心性可不行,得問個清楚。
“螢兒,此事為父會問清楚,不過你可要記住了,即便你不接受她做妹妹,她也比你小,你可不能欺負她。”
“知道啦。”顧紫螢嘟嘴道,“人家也沒有欺負她嘛,女兒只是想問問她究竟為什么要騙大家她叫宋歸塵而已,而且,我覺得,她和我最開始見到的時候,一點兒也不像,動不動就哭,一點兒也沒有原來的伶俐勁兒。”
“她小小年紀失去了母親,受了打擊,哭一哭有什么不對?”
“也是哦。”顧紫螢贊同地點頭,“這么一說,她還真挺不容易的……”
顧提刑十分欣慰。
女兒能這么想,就再好不過了。
因為小易失憶一事,昨日請了無數大夫,皆說無醫治之法,今兒一早,來了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信誓旦旦地說小易的病癥他能治。
如今一副藥下去,小易睡了過去,那白發老者也睡著了……
顧提刑雖然對這個行事不著調的老人的話抱著懷疑態度,不過見他言辭鑿鑿信誓旦旦,顧提刑提了幾日的心,也稍微放了放。
顧府上下也都沉浸在愉快的氛圍中。
此時女兒又開始理解自己,顧提刑心下大慰,心情輕松了不少。
“螢兒能這樣想,為父甚是欣慰。”顧提刑道,“時候不早了,你下去吧,日后多和小塵親近親近。”
顧紫螢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出了書房。
走到水池邊,顧行之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笑道:“小妹,被父親訓了?”
顧紫螢給了他一個冷眼。
“哎呀,你去西苑鬧的事情,二哥我都知道了,下人們都傳開了。”
“他們說什么?”
“還能說什么,螢姑娘以大欺小,欺負新來的塵姑娘唄。”
“豈有此理!”顧紫螢跺腳,才生出的一絲絲同情頓時煙消云散,“我哪里欺負她了,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在那瞎說?叫我揪出來,看我不揭了他的皮!”
“哎呀小妹,二哥就喜歡你這火爆脾氣!”
顧行之本就脾氣沖動,這幾日顧易受傷,爹卻將一個毫無關系的女子接到府里,還讓他們以妹妹待她。